周繼昊與季憶心照不宣。
但季憶卻拒絕了他:“我和他關系才緩和,不想因為錢的事再生誤會。你和他是朋友,不如自己去和他說?”
他說完便起身,作勢要離開。
周繼昊也是一愣,大概沒想到季憶會拒絕得這麼爽快。
可他當初找季憶合作的原因之一就是看中楊煜桁手上的那點股份。
“還有,”季憶走到門口,突然又道,“即便加上他手上的,我們還是沒有勝算。一條路走不通就該回頭換路,你非要走死胡同會死得很難看。”
周繼昊陰鹜地望季憶離開的背影。
他當然知道季憶進入時初是想拿下周家,很好,他也想搞垮周家。
一鲸落萬物生,雖然周家還算不上鲸飼養不了萬物,可到底也算條大魚,周家一旦出事,淮城這座海裡小魚小蝦們,總歸是能吃到點好東西。
他周繼昊更是能吃到周家的“心髒”。
與其一大家子離心離德,勾心鬥角,倒不如一擊緻命讓他掌控全局。
一如當年季昀峰所做的那樣。
周繼昊想及此勾了勾唇,突然覺得遊戲變得有趣起來。他來了興緻,便撥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聲音淡薄清冷,将近冷情。
“你很少在白天打電話給我。”那人沉着聲聽不出一絲情緒。
周繼昊無聲一笑:“隻是突然想你了。”
那人合上架在腿上的書,依舊淡漠:“你這話聽起來怪讓人誤會的。”
周繼昊覺得好笑:“我可不像你侄子那麼變态,喜歡男人。”
季昀峰聞言,放書的動作一頓,言語間頗為不悅:“周繼昊,你嫌命長?”
“怎麼,維護他?你和他不是争得你死我活?”
“我不維護我侄子,我維護你嗎?”季昀峰從床上下來,慢步走向陽台,“你最好給我記住,季憶永遠是我季家的人,我可以和他在商場争個你死我活,但不代表别人可以随意侮辱他歧視他。”
周繼昊橫眉冷眼,嫉妒又不屑:“冠冕堂皇,你敢說你不讨厭他和楊煜桁在一起?”
“我想你誤會了。我隻是讨厭楊煜桁這個人,并不關心我家小侄子的選擇是男是女,我也希望周先生能尊重他人。”
“你……”
“怎麼,周先生是對我小侄子有想法,難得打我電話說的全是他。”季昀峰頗為不耐煩,“我還有很多工作,挂了。”
周繼昊聽他真要挂電話,緊忙道:“你侄子讓我把超級工廠從時初切割出來。”
季昀峰忽地停下踱步,修長的手指微微握緊手機。他沉吟了會兒,又慢步走到陽台處,輕輕拉開陽台的門:“他很聰明,想讓你放棄時初的争權,趁着現在股價高賣掉套現。”
“你的意思是,他為我好?”
“是不是為了你不确定,不過現在把超級工廠切割出去的确對你最有利。企業和人一樣,也有年紀大的時候,時初活不了多久。”
周繼昊不以為意:“活不了多久你還砸這麼多錢和他争?現在時初股份的價格可是被你們叔侄炒得上天了。”
季昀峰笑出聲,價格高如何,砸錢的又不是他。他走到陽台,右手握住欄杆,一派胸有成竹:“他不是想要錢嗎?你去跟他買他手上的股權。”
周繼昊不願意,擰眉問:“現在高價買進,我傻還是你瘋?”
“這錢,我可以出。”季昀峰道。
“不是,季昀峰你……”
“我想給我侄子送點錢用用,不行嗎?”季昀峰手指輕輕敲打欄杆,深邃的眸子裡暗流湧動,“按我的意思辦,就這樣。”他說完就挂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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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憶抽了半天的空去了一趟監獄。
趙春殺死他爺爺的事屬于闆上釘釘,但是因為他涉及趙思洋被殺的案子,目前還不能處以極刑。
季憶走進去看見趙春時,他正一臉期盼地望向門口。
當他隻看見季憶一個人出現後,眼裡那好不容易才有的一點光瞬間消散。
季憶走過去坐下來:“我知道你想見季續,但是趙春,孩子已經承受過失去母親的痛苦,我不想他的童年裡留下更多不好的記憶。”
趙春點點頭嗯了一聲:“我知道,謝謝你為季續考慮,我這樣的爸爸确實不配讓他記住。思洋選擇你,沒有錯。”
季憶有些意外他的反應。以前的趙春多麼自大狂妄又沒有腦子的人,現在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季憶垂眼,輕笑一聲:“誰告訴你我和趙思洋是男女關系?”
趙春聞言目光緊鎖在季憶臉上,意外非常:“你說什麼?”
“我和趙思洋從來隻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