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玄喜滋滋去接這破天的富貴。
“殿下,世子說他很想您。”
通訊對端,狗皇帝輕易給他釣成翹嘴,嘴上還不忘傲嬌一番。
金伐徐徐展開,淡藍色的字浮現出來——
「讓他别光是說,趕快回來。」
「對了,前幾日南府方家送來一件匠器,地階上品,合你功法,你回來拿走。」
天地玄風,地階匠器,已經屬于稀世之寶了。
這就是秦疏能成事的地方。狗皇帝雖有千般缺點,但跟他混,不僅能吃香喝辣,還能好處撈到手軟。
任玄正暗爽,金伐上忽然沒了動靜,秦疏像是被其他事項打斷了,半天都沒有再傳訊。
任玄等了半柱香,那邊才重新有了動靜。
狗皇帝的情緒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去讓陸溪雲聯系我,現在。」
···
書房内,陸溪雲正在翻閱什麼名單。
見進來的是任玄,連頭都沒擡,随口問道:“任将軍,你認識什麼靠譜的陣師嗎?聽說你和盧士安私交不錯?”
聽到這個名字,任玄整個人猛地楞上一瞬——MD,狗皇帝怎麼什麼都跟陸溪雲講。
任玄趕緊幹咳一聲,裝作若無其事地錯開話題:“世子,殿下找你。讓您理一理他。”
陸溪雲一怔,停下翻卷的動作,皺着眉在一堆亂七八糟的物件裡翻找,好半天,才從犄角旮旯裡掏出一個小巧的匣子。
任玄一眼認出那銀色的匠器——天階匠器,雲影。
任玄眼角一抽——老子這麼急的任務才用‘雁書’,狗皇帝把‘雲影’放在陸溪雲這裡吃灰?!
暴殄天物!簡直暴殄天物!
陸溪雲随手撥弄了一下,一寸見方的錦盒緩緩打開,白色芒光乍現,一片朦胧的投影随之浮現而起。
千裡之外的身形,在這影像中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可即便如此,秦疏周身那股低氣壓、那股‘我心情不好’的情緒——透過模糊的影像,依舊清晰得驚人。
氣壓低到任玄都忍不住想倒退兩步。
秦疏率先開口,聲音冷得像結了冰:“說好的四個月。”
陸溪雲頓了頓,随即輕咳了一聲,語氣裡竟然帶着幾分讨好:“聽我說,我已經找到方法了,再寬限兩個月。”
秦疏臉色更難看了,聲音比之前還冷三分:“方法?和謝淩煙立锲,就是你的方法?”
空氣瞬間死寂。
陸溪雲一頓,一道淩厲目光就這麼朝着他任玄飛了過來。
任玄一個激靈,後背瞬間竄起一股寒意,下意識往後縮了一步,手忙腳亂地舉起雙手——
“陸世子,都是嶽暗山幹的!卑職絕沒有打您的小報告!”
——不信您去砍他!
好在陸溪雲現在尚且自顧不暇。
那邊,秦疏臉色一片陰沉,聲音越發清寒:“溪雲,人要守信,立刻回來。”
陸溪雲不接話。
任玄有些驚訝地發現,向來強勢的陸溪雲,這一次竟有些猶豫和底氣不足。
沉默片刻,陸溪雲輕咳了一聲,語氣帶着一點點讨好,像隻做了壞事的貓:“兩周,就兩周。”
說完這句話,陸溪雲一秒都不耽誤,迅速将雲影往任玄懷裡一抛。
溜之大吉。
任玄:?!??!
任玄接得心驚肉跳,生怕自己一個沒握住,讓這天階雲影碎成銀光一片。
祖宗!這可是銀字匠器!您不要,給秦疏送回國庫裡傳家啊!
他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低頭看向投影裡秦疏那張冷得發寒的臉,心裡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完了。
狗皇帝又要把自己的個人問題,變成他的KPI了。
秦疏的臉色黑得能擰出墨來,冷冷地盯着他:“任玄,怎麼簡單的差事,你就辦成這樣?”
——無良老闆開始推鍋了。
服了。感情您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呗?
任玄啧了一聲,語氣滿是不耐:“還不是您先把人氣走的!”
那邊的秦疏欲言又止,畫風一下子就深閨幽怨了起來。
秦疏語調平靜,甚至帶點無奈:“我就沒和他吵架,陪他演戲罷了。”
“不然,謝淩煙怎麼會那麼爽快收留他?早就送他回西府了。”
“說好了四個月就回來,結果現在反悔了。”
秦疏的目光穿過投影,落在任玄身上:“任玄,你憑良心說,這事是我不占理,還是他不占理?”
任玄難得見這喜怒不形于色的上位,有如此生動的表情。
七月飛雪,千古奇冤……
啊這……任玄幹咳一聲,憋着笑,語氣難得帶了點真心實意的安慰:“殿下,那您這确實有點冤。”
同情心作祟,話順嘴就出了:“殿下放心,我保證把人給你帶回去就是。”
話音剛落,任玄立馬感覺自己像被套了個巨坑。
“這是你自己說的。”
投影中的秦疏瞬間神色如常,眼底那點幽怨點點淡去,如水過無痕。
“軍中無戲言,一個月之内,我要見到人。”
任玄嘴角猛地抽了一下,心裡瞬間打出一萬個省略号。
……狗東西!又演我是吧?!真他媽服了你這老六了!
臨了,秦疏還不忘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