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那你還挺厲害的。一直用獸型生活……哦對,你還沒有爪子。”米莉好脾氣地重複了一遍。
梅露辛:“……”
森林神出現才不到二十年,這兔子就忘本了。
“除了那堆草,其他所有東西,都是我這兩天準備的。”
雖然兔子已經徹底忘本了,但梅露辛還沒忘記兔子的要求,老老實實給她分析。
米莉“哦”了一聲,得寸進尺地說:“那你能不能抱我去那堆幹草裡看看?”
全身的血液“轟”地湧向大腦,梅露辛覺得有些耳鳴。
“你說什麼?”她問。
米莉誤以為她不願意,急忙擺手,“不,因為你不準我下床,所以我才這麼說的,你要是覺得冒犯,那我給你道歉,對不……”
話沒說完,米莉就再次懸空了。
她從沒覺得自己這麼輕飄飄過。
梅露辛将她搬來搬去時,每一次都看上無比輕松,讓米莉産生了這樣的幻覺。
可實際上,赫瑟經常會戳着她腰間的軟肉笑她。
米莉有些不好意思地蜷起小腿,盡量配合梅露辛,不給她增添負擔。
靠近幹草堆後,米莉察覺梅露辛似乎沒有放下她的想法,她忍不住戳戳蛇鱗。
“你指,我來找。”
梅露辛很慶幸自己一直是獸形,可以很好地隐藏情緒。
不然的話,米莉肯定會從她發飄的眼神,窘迫的表情發現她的心情。
她沒記錯的話,兔子的嗅覺是很靈敏的吧。
梅露辛“嘶嘶”地吐着信子,精準地捕捉到了自己的氣味,别的動物好像稱這個為……蛇腥氣。
被她偷偷觀察的米莉還在糾結。
米莉扒着梅露辛的身體,探出頭仔細察看。
講真的,地上的幹草鋪得十分草率,米莉小時候和父母姐妹擠在地下的兔子洞裡,父母都會在窩裡精心墊上厚厚的幹草和幹苔藓。
這個窩的主人顯然對自己不怎麼上心。
首先幹草的數量就不夠,鋪開之後是薄薄的一層,草與草之間的縫隙會透出褐色的地面。
一眼望過去,除了寒酸,米莉得不出其他結論。
她拍拍冰涼的蛇身,小聲說:“這裡看起來什麼都沒有,算了,放我回去吧。”
“好。”梅露辛其實也有點累了。
作為被趕着上任的領主,梅露辛參加過很多次領主對戰,每次都赢得很輕松。
她的毒素和力量都是頂尖的。
這隻兔子看上去就脆弱。
畢竟她大白天都會睜着眼睛掉進沼澤。
梅露辛既不敢用力,也不敢洩力,卷着米莉的那幾段肌肉變得很僵硬。
米莉重新回到床上,山洞内的兩隻動物同時松了口氣。
重新打量了下光秃秃的山洞,米莉倒在枕頭上歎氣。
看起來,她的猜想更有可能是真的,影響動物轉變形态的東西不在山洞裡,而在梅露辛的身體裡。
梅露辛說自己不常住這裡,她有很多住所,這是離米莉原來的家最遠的一個住所,可是她一直都沒有變成過人形。
米莉自從和她在同一個空間後,就失去了轉化的能力。
想到這,米莉暗暗懊悔。
今天下午應該趁梅露辛不在,再試一次的。
兔子倒在床上,背對着她,梅露辛看不見她的表情。
“嘶~”梅露辛往床邊探,瞳孔豎成一條線,她不敢細看米莉的表情,“你覺得人形方便,一直這樣,不好嗎?”
“那是兩碼事,很多情況下,就是兔子形态更方便呀。”米莉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失望,伴随着歎氣。
梅露辛喪氣地耷拉下尾尖,“我知道了。”
她快速離開米莉身邊,到門口卷起垃圾,慢吞吞地往外爬。
蛇沒有透露自己的行蹤,米莉在床上躺了會兒,頹頹地坐起來,她苦大仇深地看着自己被裹得嚴嚴實實的腳。
她有點餓了。
走到外面葉子肯定會破,那梅露辛就算白忙活了。
想了又想,米莉還是乖乖趴下,試圖用擠壓胃的方式減少饑餓感。
饑餓感迫使米莉的頭腦保持清醒。
嘗試了幾次變兔子失敗後,米莉摸着自己的尾巴和耳朵欲哭無淚。
看來也不是梅露辛的問題。
那會是誰的問題,不可能是她的問題吧!
不對,肯定是梅露辛的問題,米莉想起那道隔絕她自由的屏障,猜想是梅露辛殘餘的力量壓制住了她。
她不止一次想到,如果現在是自由的就好了。
逃是逃不掉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指望梅露辛會心軟放過她。
這個事實讓米莉想哭。
可惡的蛇。
讨厭的蛇!
趴在床上生悶氣,米莉越想越難過,忍不住小聲啜泣。
回到洞口的梅露辛渾身一僵。
裡面的聲音很微弱,但梅露辛确定,那隻兔子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