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今年的最後幾顆甜楓莓,米莉拍拍手,推開梅露辛的蛇尾站起身。
“我去門口摘幾朵花。”
走出一步,梅露辛就朝她的方向移動了一步,米莉不得不“交代”自己的行動目标。
她不理解,梅露辛明明知道自己逃不掉,為什麼還要緊緊跟着她?
不理解的事就不去想,能解決兔生99%的問題。
米莉幾步跑下石階,蹲在院子門口挑選順眼的花朵。
這裡很長時間沒人打理過了。
院子裡的花開的很雜亂,各種色彩和形狀混雜在一起,明明是很不搭邊的品種,看上去卻有種肆意的美好。
米莉小心地摘了其中的幾朵。
踏進房間的那一瞬,米莉愣了一下。
剛剛身在其中,所以她沒發現房間的變化,現在從外往裡進,能感受到變化就很大了。
房間很大,米莉第一次站在裡面時,隻覺得又冷又空。
灰色的石桌上擺着亮白色的花瓶,床頭燈罩裡的發光石已經換成了橙色,空蕩的地面被拆下來的窗簾占滿,梅露辛正要換上柔粉色帶流蘇的新窗簾。
蟒蛇顧忌傷口,移動物品的動作有些滑稽。
米莉站在門口看着,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短短幾天,梅露辛的變化很大。
把色彩明麗的花束放進花瓶中,米莉走到梅露辛身邊,“我來,這個活我肯定做的比你好。”
“好。”
梅露辛退到米莉身後,視線掃過花瓶裡的花。
這就是……家?
她一邊注意米莉的動作,一邊沉思。
梅露辛對住所要求很低,别人無法入侵就可以,淋雨或者日曬,她都不介意。
可是米莉會往家裡帶花,會關注床頭燈光的顔色,會在意窗簾的圖案,以及是否遮光。
梅露辛不理解,但照做。
在她們的改造下,梅露辛确實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窗簾被挂好,米莉拍拍手,滿意地打量自己的成果。
粉色布料外還有一層透光的紗,織紗的蜘蛛用毒液腐蝕出了精巧的圖案,光能經過那些圖案,在房間裡畫出不同的圖。
首次作畫的,是今晚的月光。
米莉趴在窗台上,看漆黑的天空,數哪幾顆星星在眨眼。
梅露辛不知道她在看什麼,幹脆就盤在她身邊,盯着她看。
她是夜裡唯一的溫暖源。
“你今天又受傷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米莉眨眨酸澀的眼睛,推了推靠在她肩頭的蛇。
“嘶~”梅露辛伸出信子卷住米莉的手指。
她的意思表示地很明顯:要米莉和她一起去睡覺。
直到今天,梅露辛也沒告訴米莉,蛇類隻需要隔幾天睡一覺。
梅露辛很享受被她關心的感覺。
讀懂綠瞳裡的情緒,米莉打了個哈欠,點點頭,随後站起身。
泛着光澤的蛇尾緊緊跟在米莉腳邊。
坐到床邊,米莉掏出剩下的藥草,看向蛇,“要不要再換一次藥?”
梅露辛沒說話。
米莉眨個眼的功夫,高挑冷豔的美人又出現在她眼前,坐到她旁邊,朝她露出光潔的脊背。
“你明天記得再找點藥回來,快用完了。”
米莉其實不想使喚傷員做事,但是沒辦法,梅露辛肯定不會放心讓她出門的。
“好。”
梅露辛側頭,用餘光看不停忙活的米莉。
上完藥,米莉把果殼扔到門外。
走回來時,人形梅露辛還坐在床邊。
米莉再三猶豫,還是說:“那個,你不變回蛇嗎?”人形睡覺很容易壓到傷口诶。
“不用,我可以側睡。”
為了不讓米莉懷疑自己有什麼企圖,梅露辛又含蓄的補充:“蛇形躺在床上,很不起眼,你晚上會翻身。”
米莉的臉刷一下就紅了。
“那我前幾天,經常會壓到你嗎?”
梅露辛掀開被子,把别扭臉紅的米莉拉過來,溫聲道:“偶爾。”
偶爾一次,一次一晚。
為了避免兔子跳腳,梅露辛隻好省略地說明情況,替米莉脫鞋,把她塞進被窩裡,自己才側身躺下。
因為傷口的存在,梅露辛隻好面向米莉睡了。
床頭燈裡放着的發光石,向四周散着溫和的橙色光。
這點光在白天很不起眼,在晚上,剛好足夠夜視能力差的動物看清房間。
米莉仰面平躺,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
旁邊躺着一個很有壓迫感的女人,米莉一時半會兒還睡不着。
昨晚不算,昨晚她正迷糊着。
害怕尴尬,米莉一被塞進被窩就閉上了眼睛。
她和别的朋友,最多用獸型擠在一塊兒,曬着太陽在草地上睡過午覺。
在夜晚的暖色光芒裡,兩人躺在一起,就是怪怪的。
怪暧昧的。
梅露辛把她的糾結緊張看得清清楚楚。
忍了許久,梅露辛輕笑一聲,朝她伸出手。
手接觸到皮膚的那一刻,梅露辛清楚感覺到,掌下的人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