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胸?
俞未晚緩緩看向攝像頭,動作僵硬卡頓得像個需要維修的機器人:“你再說一遍?”
栖遲眨巴兩下眼睛,從善如流:“衣服拉開看看胸。”
俞未晚:“……”
這麼離譜的話,竟然不是幻覺。
她瘋了,還是栖遲瘋了?
屏幕裡,栖遲還在撒嬌:“好魚魚~乖寶寶~你就讓我看看嘛~”
“?”俞未晚不能理解栖遲的思維,“你要不聽聽自己在說什麼?這是能随便給别人看的嗎?”
不曾想,栖遲無比理直氣壯:“可我不是别人啊,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好朋友之間看看胸怎麼了?”
被栖遲莫名其妙的邏輯帶歪,俞未晚口不擇言道:“……為什麼不是我看你的胸,而是你看我的?”
話剛出口,俞未晚就後悔了。
老天奶啊,她在說什麼鬼東西……
栖遲滿臉“就這”,她給出了一個奇妙的主意:“原來你在意這個,早說嘛。你現在讓我看看你的,我們之後約個時間,我的胸給你看。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想看幾次就看幾次。”
說到這,她停下,思考一會兒後,說:“你想摸也行。我的胸應該還挺好摸的。”
俞未晚:“?”
不是朋友?
你是女同我是女同?
這是正常直女該有的想法嗎?
栖遲:“魚魚,你怎麼不說話了?信号不好?喂?能聽見嗎?喂?”
從震驚中回神,俞未晚“咔”一下把視頻挂了。
她保持挂斷視頻的姿勢,在原地呆呆站着,緩了好一陣,才勉強消化完剛才的魔幻對話。
後背抵着瓷磚下滑,蹲在地上雙手抱膝蜷縮成一團,腦子裡三百六十度立體環繞播放栖遲的虎狼之詞,“我的胸給你看”、“想摸也行”……
她以為自己已經盡可能地低估了栖遲的節操,沒想到還是高估了。
栖遲還想看她的胸……
不由自主地,俞未晚拽着胸口的衣領往上提,直到蓋住喉結,才有了點安全感。
栖遲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決定三天不和栖遲說話,務必讓栖遲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雖說宿舍在同一樓層,可俞未晚和栖遲的課表安排本就不同,時間錯開了。
栖遲又忙于排練,等她晚上回來時,504宿舍都關燈了,她也不好半夜把俞未晚叫出來。
是以,俞未晚的計劃十分順利。
第一天。
俞未晚的決心堅如磐石。
栖遲的消息電話統統無視。
第二天。
俞未晚的意志固若金湯。
栖遲訂的外賣和禮物,她都折算成錢打了回去。
第三天。
俞未晚的信念穩如泰山。
栖遲托人帶話,她一一應着,但人走了,就當沒遇見過,堅決不回。
第四天。
俞未晚被堵了。
栖遲提前打聽好課表,掐着時間,在宿舍門外堵到了俞未晚。
俞未晚剛下體育課,渾身濕漉漉的,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排球課打得她手腕淤青,皮下都是出血點,本來計劃洗澡後在床上躺躺,放空大腦什麼也不想,放松一下的。
可看了眼,蹲在門口仰頭望着自己,眼神可憐得像小狗的人,還是心軟了。
俞未晚推門:“進來吧。”
栖遲跟在她身後,寸步不離的,好像知道自己犯了錯請求原諒的小學生。
俞未晚沒管這條小尾巴,自顧自收拾東西,拿好衣服準備洗澡。
她走進衛生間,剛要鎖門,發現栖遲也進來了。
學校宿舍空間本來就不大,衛生間更是狹小。一個人還好,兩個人就有點擠了。
如此狹窄的空間裡,俞未晚和栖遲面對面站着也隔不開多遠,隻要一個跨步,就能親上。
俞未晚不懂:“我洗澡你進來幹什麼?你也要洗?”
栖遲眼睛一亮:“可以嗎?
說完,她就要沖出去:“你等我一會兒,我現在就去拿衣服。”
“等等!”俞未晚攔住栖遲,心累道,“我開玩笑的,出去吧。”
栖遲失落:“真的不和我一起?我還能幫你搓背呢。”
俞未晚重複:“出去。”
見俞未晚态度堅決,栖遲隻得怏怏答應:“……好吧。”
沮喪冒着黑氣的背影慢吞吞往外挪,一點一點地,極為遲緩,仿佛在等誰挽留。
俞未晚竟然有點心軟。
該死。
她可是占理的那個。
沒讓栖遲等太久,俞未晚快速沖完澡出來了。
俞未晚:“有什麼話,直接說。”
栖遲雙手遞過來一份檢讨信。
俞未晚驚了。
拿到手,拆開,滿滿當當一頁紙,一筆一劃沒有絲毫潦草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