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裡,她還能借疲倦遮掩自己的困境,白天真的做不到。
按照江灼的說法,要一直拍到綜藝開機,應該沒時間來找她。等江灼發現自己不參加綜藝,就更沒有辦法了,她要是發瘋,希望她的經紀人能壓住。
阮桐栀已經在想要不要換個地方住。
公司給藝人安排了公寓,私密性和環境都比她家好。韓希文對她确實沒的說,說要給她送鑰匙,但阮桐栀隻想住自己家,拒絕了她的好意,韓希文卻說給她留着,什麼時候想住随時可以搬。現在看來,公司肯定要收回鑰匙,要不要自己去找房子?
沒必要那麼麻煩。
她又不是在躲江灼,隻是在等江灼什麼時候玩夠了離開。
阮桐栀收拾東西準備去健身房,卻到處沒找到江灼換下的衣服,該不會是穿走了吧?
算了。
她打開衣櫃,愣了。
她的衣櫃一直很簡單,此刻挂衣區挂滿了各種各樣的裙子,有幾條阮桐栀還很熟悉,拎起來一看,赫然是江灼穿過的。
至于她的衣服,至少一半被帶走了。
衣櫃又像以前那樣,裝下了兩個人的衣服。
這是做好了打長久戰的準備。
阮桐栀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頭有點暈,她打算煎了兩個雞蛋吃,走進廚房,她嗅到一股油膩的味道。
餐台放着小吃街買的早餐,涼透了。
她也沒了胃口,把東西扔進垃圾桶,垃圾袋系好放到門邊,準備待會兒下樓一起扔。
她換好運動裝,收拾好包,灌水壺的時候,門鎖突然發出聲音,江灼風風火火地推門進來。
有那麼一瞬間,阮桐栀以為自己在做夢,脫口而出:“你怎麼回來了。”
江灼沖到她面前,質問:“你昨晚就知道的,為什麼不告訴我!找我幫忙,對你來說就這麼難嗎,整整一晚上,你就開不了口嗎?”
看來還是被知道了,不知道為什麼,阮桐栀卻松了口氣。
她上前一步,關上門,直直看了回去:“不是難,是沒必要。”
江灼被阮桐栀的冷漠直白刺激到了,她忍不住後退半步,暴戾情緒瞬間蕩然無存。
就像以前在一起那樣,她被阮桐栀的一個眼神,輕易地剝光了僞裝。
她在台上的冷豔、傲然沒了。
隻剩下珍寶一般,僅獻給阮桐栀的委屈和無助。
“姐姐,對不起,我要是沒走就好了,我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你遇到這種事。”江灼撲進阮桐栀懷裡,咬着唇,壓抑着情緒,低低哭了,“都是我不好。”
阮桐栀的雙手舉在半空中,一時無處可放。
記憶中,她曾經見過這樣的江灼,在她發現江灼的真面目,江灼害怕被趕走,也是這樣抱着她求饒。
江灼被混混們盯上後,而在一連幾天觀察之後,阮桐栀終于找到那群混混的聚集點,出手教訓了他們一頓。
混混大都也是城中村出生,聽過阮桐栀的名聲,能供他們取樂的人很多,比如說海事一中那個轉學小妞,又漂亮又沒背景,估計家裡也窮,宿舍那種環境狗都不住,有點錢的早就在外面租房子了。
阮桐栀就不一樣了,混混們怕她,不是怕打不過她,一群爺們沒道理打不過一個臭娘們,但她狠起來,能咬下他們的肉,到時候誰都讨不找好。
混混們一直盯着江灼也不是辦法,為了徹底解決他們,阮桐栀打了一架,把混混的火力轉移到她頭上。
這隻是計劃的第一步,她早就研究過法律,一次從輕處罰,多次就是累犯,到時候他們被關進去至少三年起,足夠她和江灼平安念完高中,離開這裡。
如果有閑言碎語也不要緊,她從小和奶奶相依為命,再惡毒的話也傷不了她分毫。
或者至少讓江灼的父母意識到女兒處境危險,再換個學校。
但阮桐栀沒想到,江灼會找借口出去,回到那個地方,而混混們竟然又叫來了那麼多兄弟。
有那麼一會兒,阮桐栀是崩潰的,可江灼動起手來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她像是受過專業訓練,戰場上下來的,眼神裡有殺意。
這才是江灼轉學的真相吧,江灼在上個學校打架鬥毆,她父母管不了了,才丢到海市一中?剛轉學那天,就算她不出手,江灼也會沒事,是她多此一舉了。
回到家後,意識到被發現的江灼,就是像現在這樣哭。
一遍遍說,我會保護好你,不該瞞着你。
阮桐栀陷入回憶中,眼神找不到焦點。
當時的她是怎麼回答的?她隻記得原諒了,因為江灼繼續生活在她家裡,可怎麼原諒的?
江灼用力吻上了她,一觸即分。
阮桐栀一愣。
江灼再次上前,堵住她。
如果說江灼的第一個吻是試探,是試探阮桐栀是不是原諒她,第二個就是專注、忘情的,她仿佛天生就會這些,在阮桐栀身上嘗試一切技巧。
比如說此刻,不留空隙。
阮桐栀終于反應過來,扶住她的肩膀推開,指尖發觸,心快跳出嗓子。她想起來,那天她們去了卧室,那是她們的第一次。
所以江灼又想故技重施?遮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