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骁和聞人淵的賭注是一條狗,比格犬,今年四歲。
聞人淵昨晚說,“要是你輸了就把狗接去你家養。”
聞人骁當時還信誓旦旦,表示自己絕不可能輸。
然而現在,面對哥哥的來電,聞人骁竟然有點不敢接。
他們站在酒店大門口,空氣裡還有未散盡的雨水濕潤的腥氣。姚錦送來的車就停在嚴泠面前,一輛暗銀色的奔馳,還附帶一個司機——韓峰,聞人家用了二十來年的老員工,很多次聞人骁從國外回來都是他去機場接送。
司機下車繞到後座,微鞠着身體為他們拉開車門。
而嚴泠和聞人骁則站在原地,誰也沒有挪動步子。
嚴泠想解釋昨晚自己其實拒絕過,而且從本心出發,像車這類使用頻率很高的工具,他也并不喜歡用别人挑選贈送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姚錦還是把車送來了。
而聞人骁則是疲于應付電話那頭聞人淵帶着嘲諷意味的質問。
聞人淵問:“怎麼樣,什麼時候來接狗?”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輸?”
“難道昨晚他拒絕你了嗎?”
聞人骁目光若有似無滑過嚴泠露在衣衫外的那一截嫩白細藕一樣的脖頸,以及和峰哥交談時候輕輕滾動的喉結——再往下十公分,是嚴泠的鎖骨溝,他昨晚還親過,味道很好。
見他沉默,聞人淵笑了,語氣中帶着種令人讨厭的笃定:“哥沒說錯吧?嚴泠那種人,就是貪慕虛榮——”
聞人骁拿着手機,往邊上走了兩步。
也許聞人淵說的是對的。可是就算他說的是對的,聞人骁也不想站在嚴泠面前讨論這個話題。
昨晚他确實很生嚴泠的氣,覺得失望,甚至覺得委屈,他不能理解為什麼他明明都同嚴泠交過心了,他在嚴泠面前掉過眼淚,也對嚴泠袒露過自己最深的秘密和悔意。
他見過嚴泠的家人,和嚴泠一起吃過早餐。聞人骁從沒試過對一個認識時間這麼短的人付出這麼多關心,他是真把嚴泠當成很好的朋友——比呂大鵬更交心,比方文更親密,是在他這裡獨一份的最好的朋友。
可他卻仍然不夠了解嚴泠。
他哥猜嚴泠居然能一猜一個準,而他卻還在那嘴硬的隻能翻來覆去說一句不是的嚴泠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這種落差讓聞人骁覺得不爽極了。
“萬一,”他扭頭看了眼一旁的嚴泠,确認對方沒注意到自己這邊,他才咬着牙說:“萬一他是喜歡我才答應我呢?”
聞人淵這回直接嗤笑出聲:“你覺得可能嗎?少廢話,什麼時候來接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