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橫撓着頭,說:“其實我剛才有幾個地方破音了,還好今天阿骁心情好,要是放在平時,這個狗絕對要給我們加練。”
他們樂隊沒有定隊長人選,但論創作論能力,聞人骁都是這個團隊公認的主心骨。
主心骨從背後踢了一腳龐橫的屁股:“誰是狗?”
龐橫尴尬地抽動兩下嘴角。
他這人話多嘴快,說話不愛過腦,但也沒什麼壞心思。
别人嘴賤他從不往心裡去,自己嘴賤被人現場抓包他也絕不内耗。也是因為這樣的性格,所以整個樂隊裡龐橫是最快和聞人骁混熟的人。
龐橫往旁邊挪了挪屁股,給聞人骁騰出一塊地兒。
聞人骁坐下,照着剛才龐橫的樣子,伸長了胳膊去夠飲料袋子。
他的小臂擦過嚴泠的膝蓋,微微粗糙的牛仔面料蹭着手腕内側細嫩的皮膚。
有些癢。
聞人骁忽然轉頭望向嚴泠:“你幫他拿,不幫我拿?”
嚴泠于是幫他拿了一杯雪梨汁。
聞人骁:“你給他遞吸管,不給我遞?”
嚴泠又撈了根吸管遞過去。
“我手上有汗,你幫我插。”聞人骁今天就和這杯飲料杠上了。
随着吸管刺破塑封杯蓋的聲音,一旁的龐橫終于有些受不了似的回過神來,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有病吧,這裡又沒外人,你倆還演上了。”盡管沒明說聞人骁和嚴泠之間是合約情侶的關系,但大家基本心裡都有數。
龐橫也一直拿嚴泠當哥們的新朋友那麼對待,再加上這個新朋友還恰好是自己粉絲,所以心裡多了幾分親近之意,會對嚴泠額外照顧一點。
他根本不相信聞人骁和嚴泠之間會真有點兒什麼。
就算是昨天的熱搜爆出來說聞人骁帶嚴泠參加父親的壽宴,并于酒店同宿過夜,在龐橫看來也不過是炒作罷了。
估計又是方文刻意安排的。
要知道聞人骁這個人最讨厭那種虛與委蛇的場合,去年龐橫眼睜睜看着聞人骁用要和樂隊一起去頒獎禮做借口在電話裡拒絕回家參加他爸的生日宴,然後又用要回家給老爸過生日做借口對方文說這次的頒獎禮他實在是沒時間出席。
這樣一個清高到有點孤僻的聞人骁,想必方文能說動他去一次又一次配合炒作也是不容易。
龐橫有些同情地想。
同情方文,也有點同情嚴泠——不是誰都能和喜怒無常又有精神潔癖的小少爺好好相處的,和聞人骁那種人做朋友,事實上會受非常非常多的氣。
思及此處,龐橫歎了口氣,覺得或許應該安慰一下自己為數不多的男粉。
于是他站起來,還牽住嚴泠的手腕,想要把嚴泠也拉着站起來。
“來吧嚴老師,我單獨給你唱一曲,你想聽什麼?你點歌,我來唱。”龐橫重新往排練場走去,走到一半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對了嚴老師,你想不想要合影?正好今天我帶了拍立得,我們拍一張?”
他回頭,卻沒看見嚴泠,而是看見了聞人骁黑得像鍋底一樣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