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塔搖搖頭,意示李桉幫自己把刀綁在手上。李桉會意。死人的手指和軀體很難彎曲成正常程度,讓他開槍真的不如用刀。
他又一次跟着艾瑞塔回到了舞廳,卻發現希文斯和他的隊友不見了。
他剛要翻出地圖就被艾瑞塔阻止了。他對着自己搖搖頭,雖然無法開口,卻也可以讓人明白他的意思。
這個地方說到底也是艾瑞塔的古堡,要論地形他當然比自己清楚。
李桉跟在他身後,發現對方竟然把自己領到了之前的那扇門處。
鄧錫和大叔已經和希文斯那些東西糾纏了很久,見到李桉過來兩個人都放松了一下。畢竟多一個人就多一個幫手,李桉也迅速加入到戰鬥當中,瞅準時機對着希文斯的胳膊就來了一槍。
大概因為希文斯在自己創造的世界裡已經得到了神化,他被打中手臂以後也沒有停止攻擊,斷掉的手臂也很快複原,簡直是無效攻擊。
難怪他們能糾纏這麼久。
眼看鄧錫不占優勢,李桉對着希文斯的腦袋又開了一槍。隻是希文斯竟然意外的靈敏,歪頭就躲開了一擊,轉身繼續朝着鄧錫的方向攻擊。
他手中拿了一把頗有年代感的長劍,攻擊時各種動作連貫自然,如果他不是一個敵人那他舞劍的畫面絕對會是一個無比美好的圖畫。
“砰!”李桉擡手一擊,希文斯手中的長劍掉落,還反被鄧錫一劍刺穿了喉管。
隻是鄧錫沒有立刻抽出劍。李桉本以為她是為了确認希文斯已經死亡,但随着對方渾身的顫抖他才意識到,不是她不想把劍拔出來,而是希文斯的身體正在吞噬這把劍,巨大的吸力讓她沒有辦法把劍拔出來。
而且随着他反應過來,他竟然抓住了鄧錫的劍身,像是要徒手把劍掰斷。
這個情況可就危險了。大叔連忙去撿地上的劍,卻被希文斯以一種詭異的力道抓住劍柄,一劍劃傷了手臂。
這劍實在是鋒利至極,大叔的傷口頓時湧出鮮血。他并不甘心,但隻能捂住傷口退到後方。
鄧錫費力掙脫希文斯的束縛,劍也斷成了數段。
子彈已經不剩幾發了,剩下的必須要用在真正的危機時刻才行……
就在他緊張不已的時候頭頂上忽然傳來了聲響。他猛的記起自從來到這裡以後就沒看到過小周,難道是對方搬救兵來了?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希文斯的頭頂上就開始掉落土塊,在窸窸窣窣的砂石掉落聲中,一把刀直接插在了希文斯頭頂。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背着一把大砍刀從上方的通道一路滑下,小周緊随其後,帶着一身的槍支彈藥。
太及時了!!
那男人下來以後一句話都不說,抽出雙刀就開始和希文斯對打。說來也奇怪,那些怪物都是一次性的,再生能力也不怎麼樣,隻有希文斯一個人百折不撓還越挫越勇。他們把那些怪物殺了以後就隻剩下了希文斯這麼一個老大難。
現在這個男人攻式猛烈,渾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勁,完全阻礙了希文斯的攻擊,甚至還略占優勢。
他們每個人都被分到了一把槍和一闆子彈,再四處看時發現艾瑞塔已經灰頭土臉地站在他們身後了。
他的身上全是泥土,但眼神很堅定明亮,李桉立刻明白了意思,“你找到鑰匙了?”
艾瑞塔點頭,眼神移向希文斯,手指了指對方的脖子。
那裡有一條項鍊,項鍊就是鑰匙。
艾瑞塔又指了指地面,小周發現了艾瑞塔身後的通道,“是能直接去門那邊的嗎?”
艾瑞塔又點頭。
“真是幫了大忙了。”
衆人說着,将目光移向希文斯。
那個男人還在和他纏鬥,但希文斯已經不占任何優勢,隻是在不斷後退。
大叔見狀和鄧錫一起圍攻上去,給予男人槍械的支持。
在多方火力圍攻下希文斯倒下了。
男人負責用長刀肢解他的身體,大叔從希文斯的脖子上取走項鍊。
以前都有條不紊,直到“噗呲”一聲,鄧錫愣怔片刻,猛然開始奔跑。
“怎麼了?!”小周擡頭去看,發現鄧錫正在朝隧道這裡狂奔,明明隻有幾步路的距離,卻好像隔着生與死的長河。
在她的身後,大叔的身體已經軟下去了,脖子上全是鮮血。那個男人的手臂沒了一條,衣服上也都是血。
原本已經沒了氣息的希文斯此時正掙紮着用僅剩的手和右腳在奮力追趕鄧錫,李桉定睛看去,發現鄧錫的手裡攥着滿是血的項鍊。
“接住!”鄧錫似乎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将項鍊抛向小周。
仿佛是什麼接力賽,小周拿到以後立刻抛給李桉,随後自己掏出槍。
“砰!砰砰砰!”
子彈隻能讓他短暫地減速,卻不能真正的殺死他。眼看鄧錫即将被希文斯抓住,之前莫名其妙又沒了蹤影的艾瑞塔從天而降一般沖上去,用綁在手上的刀狠狠捅進希文斯的身體,以肉身做牆,硬生生攔住了希文斯的步伐。
兩個不會死的人的互毆自然沒有什麼需要講究的。鄧錫終于下到了門邊,在李桉打開門的刹那,鄧錫卻猛的倒下了。
“?!”他和小周不約而同地擡頭看去,卻發現艾瑞塔被大卸八塊地扔在地上,那刀被希文斯抓着,正要朝他們這邊刺來。
一把劍插在鄧錫的背上,赫然是之前希文斯用的那把。
來不及多想,小周立刻離開門内世界,李桉抽出長劍直直刺穿希文斯的胸膛,又橫豎一頓亂砍,把對方砍得不成人型。
他本想立刻離開,卻在臨走前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鄧錫。她還睜着眼睛,不知道是希望還是不甘的眼神明亮如星。還有那個碎掉半邊的眼鏡……
他合上鄧錫的眼睛,拿起眼鏡,拎着長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門内。
……
在他出來以後,遊戲關卡開發到了後面好幾關,他卻沒有立刻去過關,而是先回到了房間。
在用遊戲币購置的房子裡,他将鄧錫的名字和樣子記錄下來,仔細地貼在牆上。
那一面牆上貼了很多照片,零零星星般,宛若萬千家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