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一天，我也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我發現自己在海邊，渾身濕透，是一個老漁夫收留了我，教我說話和表達。”

老漁夫待這個由鳥變來的少年很好，因為他多年膝下無子，就幹脆把這個少年當自己的孩子撫養。

就算是變成了人的形态他也可以恢複到動物的樣子。他失控的時候會變成一大群海鳥。一次偶然的機會漁夫發現海鳥的形态很适合捕魚，于是老漁夫開始和他一起摸索怎麼控制自己的狀态，讓他處于人和鳥的交界狀态。

他學的很快，為老漁夫帶來了豐厚的收入，但這也同樣引起了漁村裡其他人的不滿。

聽到這裡兩人已經大緻明白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出乎意料的是直到海鳥跟他們講述這個故事的時候那個老漁夫都還沒有死。

“他被發派到離漁村很遠的地方去捕那些最危險的魚，每天回來都需要很久，經常會出現在海上待個幾天的情況。”

“嗯。”王栩點了點頭，又看了李桉一眼，發現李桉手撐着頭，像是聽睡前故事一樣聽少年講話，忍不住想笑。

“我在想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少年看上去是真的很苦惱，“他說過我很好，就像他的親生兒子一樣。他都這麼大一把年紀了，我要是離開他他也就一個人無依無靠了。”

“所以你和我們說這些的意義是?”王栩雖然明白了他的困境，但這真的是他們可以幫忙的嗎？

少年搖搖頭，“我并沒有什麼意思，隻是想要告訴你們一些事。村門口那一戶的張叔，千萬不要相信他說的任何話，他手腳不幹淨。張姨是個好人，隻不過一直沒有什麼發言權，被張叔打壓的很嚴重。”

他說了很久，李桉卻忽然打斷他的話，“你是不是希望我們幫你除掉那些對你和老漁夫不好的人？”

面對眼前李桉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少年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堅持地說道：“不是，我隻是……”

隻是什麼，後面的内容他沒有說出來，并不是因為他不想說，而是因為李桉在聽到他那樣說以後“噢”了一聲，直接就把窗戶關上了。

“你都不擔心他給出什麼信息嗎？”王栩看到他沒有任何要再打開窗戶的意思忍不住問道。

“剛才講那麼半天也沒說出什麼有用的信息，真要說的話哪用得着拖這麼久。”李桉說着直接上床躺下了，看上去是想睡很久但是一直強撐着在跟他講話，此時終于忍無可忍了。

“如果他很想告訴我們什麼内容的話他剛才不會猶豫的。就算真的有什麼也不要緊，這種人的話會有人專門認真聽着的。先睡。”

王栩知道李桉今天陪自己過了不少關卡，加上他們還沒特别熟，惹得李桉不高興他也沒好果子吃。

兩人就這麼到了天亮，果然不出李桉所料，一大早就有人在餐館裡讨論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可邪乎，我睡得好好的看到一隻鳥站在我們門外面。”一個秃頭大叔正說的起勁，看到進來的李桉他們後斜瞟了一眼，随口問道：“你們昨天晚上見到大鳥了嗎？”

李桉沒說話，低頭走在王栩後面，看不清表情，王栩也隻是點了一下頭，連一句話都沒說，看上去高冷的可以。

那秃頭大叔本來還想多說幾句，但兩人來了以後氣壓莫名就低了下去。周圍都很熱鬧，就隻有兩人一聲不吭，連大叔的問題都不怎麼搭理。

坐下以後李桉撐着頭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王栩也隻是偶爾擡眼看看四周，沒有要接話的意思。

在外人看來他們兩個就是冷血無情的大佬，走路帶風，氣場拉滿。但事實上……

王栩:你早飯吃啥?

李桉：有啥吃啥……還沒睡醒，他們說啥你聽一下。咱撿個漏也是可以的。

在眼神交流不超過半分鐘以後王栩站起身，去點餐的地方要了兩碗海鮮粥。

等粥的時候大叔一直在用眼神偷瞟坐在座位上的李桉。在王栩回來之前他終于站起身，朝着對方的方向走去。

“小夥子，要不要加入我們社?”他的手本想搭在李桉的肩上，但在搭上去的前一秒将手放在了圓桌上，“我們社情報可以共享，有成果也會選擇平分，氛圍很好的。”

說實話，王栩從來都不知道這種遊戲世界裡面還有傳銷組織。

他看着李桉在呆了幾秒鐘以後擡起頭，不知道是說了什麼，把那大叔氣得要死，似乎都想動手了。

講真的，他雖然沒有應對一個有起床氣的人的經驗但也是知道，當你對面是一個脾氣爆，有起床氣，現在還沒清醒并且武力值高的可以的人的時候你應該選擇心平氣和地和他講話,而不是動用武力。

就在他以為李桉要直接動手把他掀翻在地上的時候李桉卻回過頭，似乎是在尋找誰的身影。而在看到自己以後，李桉好像一瞬間眼睛聚焦了一樣，對着他揚了一下頭。

王栩不敢怠慢，等到了粥就往餐桌那邊走去。之前還怒火中燒的大叔看到他過來了以後似乎是平靜下來了，什麼都沒說，默默走開了。

直到李桉開始吃，王栩才開口問道：“你們剛才說啥了？看他挺生氣的。”

李桉看了那桌一眼，平淡地說道：“他跟我說了一大堆，我沒認真聽，就說了句‘你嗓子卡痰了嗎我沒聽見。’他就那樣了。”

王栩笑了一下，也跟着開始喝粥。

他們醒的不算特别晚，後面還來了幾個人，其中一個人好像對海水的味道很反感，剛來到餐廳就嘔了好幾聲。就算她的隊友已經在選早餐她的臉色也很難看，扶着牆微彎着腰，狀态很差。

那個女孩的隊友沒有管她，選了早餐就找了空位争分奪秒開始吃。大概是為了讓玩家有精力拼命，系統愣是等到所有人都吃完了早飯才有相關的漁民出現要帶着大家上船遊玩。

一聽到要上船，那個女孩臉色更加難看了。

李桉也看了王栩一眼，“要上船，你還行嗎？”

“還行，就是覺得早飯不能吃太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