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檸黎爾狼狽不已,洛修的呼吸與心跳也亂得厲害,好在他及時背過身,擡手擋住了自己的眼。
可他控制不住地回想方才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一切,毫無征兆的肌膚之親,入侵進身體的陌生信息素。
就那一瞬,他的确是起了應激反應,對檸黎爾,對他這個剛成年的兒子。
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着,想要把這個膽敢挑釁自己的alpha按在身下,穿透他的腺體,再用自己的信息素告訴他,誰才是更頂級的alpha。
可這是他兒子,哪怕與他沒有血緣關系。
他閉上眼平複着自己的氣息,大腦少見地有些短路。
随着四周的玫瑰信息素漸漸散去,檸黎爾扶着一旁的沙發起來,一屁股坐在上面,面如死灰。
完了完了。
他剛才都做了些什麼?
他恨不得即刻、馬上逃離,但出他意料的是,洛修竟然沒有揍他一頓。
他屏息偷偷擡眼瞄了洛修幾眼,一顆心七上八下。
從他的角度并不能看到洛修的表情,但洛修無論何時都挺直的脊梁竟有幾分輕顫,哪怕幅度不大,卻也讓他敏銳地察覺到了。
洛修擡手虛空抓了兩下才抓到一旁的行李箱,随後就頭也沒回地拖着匆匆走了。
檸黎爾:“……”
事已至此,他腦中很亂,也不能再做出些什麼别的舉動。
他在客廳中間愣了許久,直到從門口走進了一個人,他這才擡頭看向門口。
身着一身軍裝的副官走進來向他行了一禮,他身姿挺拔如松,邁出的每一步都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跨度。
“小少爺,請跟我走。”
檸黎爾面色不大好看,卻也不能下副官的面子,于是沉默着拿起自己的行李箱跟上了安于。
他一路上都在苦苦思索怎麼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訓練營流出,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坐上飛機抵達度假村,并在洛修不知CU不覺間查清事情原委……
然後越想越絕望。
眼看都到懸浮車面前了,他也沒有絲毫頭緒。
再加上洛修和CU似乎是達成了某種共識,故意把他排除在行動之外,這樣一來,他那幾個廢物隊友也就不用指望了。
事到如今,他真成孤軍奮戰了。
他拉開車門,卻意外地發現有人已經坐在後座,檸黎爾定睛一看,竟然是本該在第一軍團的安莫。
“你來啦!”安莫向他打了聲招呼,檸黎爾同樣也有些驚喜。
“你怎麼在這裡?”
“我哥說給我放半個月的假,不用訓練,我就來了,沒想到還有你!”安莫十分激動。
檸黎爾意識到了什麼:“等等,你不會也要……”
他征求地看向主駕駛的安于,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檸黎爾嚴肅地拍了拍安莫的肩:“你知道你是來幹什麼的嗎?”
安莫樂呵呵:“不是休假嗎?”
檸黎爾面上露出了一絲神秘微笑,看得安莫心裡有點發怵,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
他看着檸黎爾将背包中的一本本硬币厚的考書拿出一字排在他面前。
安莫似乎從檸黎爾的表情中讀懂了某些信息,他反複确認後生無可戀:“我不要學習啊——我要回去訓練!”
這下最接受不了現實的人不是檸黎爾了,直到下了車,安莫依舊沉浸在悲傷之中。
被檸黎爾拖下車時,他嘴裡喃喃重複着:“我就是因為不想學習才選擇的參軍……”
“哥,你真的這麼狠心嗎?”安莫淚眼汪汪地抓着安于的袖口。
而安于面無表情的把他的手拂下:“在裡面保護好小少爺的安危。”
“???哥,你讓我一個文藝兵保護他?”
無視了安莫語氣中的難以置信,在看着他們進了訓練營後,懸浮車無情地開走了。
這副作派還真是跟洛修那家夥一樣一樣的,怪不得能當上他的副官。
檸黎爾走過去拍了拍安莫的肩,眉心中盡是哀痛:“以後就剩咱倆相依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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檸黎爾已經在這個集中訓練營裡呆了三天了,每天不是學習就是吃飯,看着一天天過去的日子,他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偷偷溜出去,奈何訓練營大門從他進來的那一刻就沒打開過,再加上他的一切通訊工具都被沒收,也根本聯系不到外界。
“二十幾歲的年紀,我怎麼整天在大逃殺啊?”檸黎爾癱坐在座位上,絕望地等待着老師走進教室。
一旁的安莫湊過來:“檸黎爾,你要逃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