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一覺睡醒的池漾滿臉嚴肅坐在床上不死心反反複複回想，宿醉積壓了一整晚的頭痛都在這瞬間排山倒海般襲來震得他頭皮發麻。

最後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态登上了遊戲。

盯着曆史戰績裡多出來的一把打野，池漾足足看了三分鐘才顫抖着手關掉。

躺回去瞪大眼睛眼神放空，用職業選手的手速給他哥打了個電話。

無人接通。

後知後覺想起來這個時間點他哥應該在飛機上。

池漾用被子把自己蒙起來，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給他另外一個哥哥打了過去。

“嗚……哥，我不想打了，給我點錢。”

李明廷乍一聽他這句話有些好笑，問道：“怎麼了？昨天我看直播了，不打得挺好的嗎？”

這件事太丢臉，池漾沒法跟他解釋，像小時候耍賴皮那樣在床上滾來滾去。

“你都不知道池紹東他有多狠，把我卡都停了。”

李明廷問，“違約金多少？”

池漾在某些事情上記性好得離譜，立刻就回答道：“一百五十萬。”

電話那頭李明廷笑了聲，“池漾同學，我很遺憾的通知你，從現在開始我這裡你也拿不到零花錢了，爸媽那邊我也會打好招呼。”

“你十八歲了，該為自己的選擇和人生負責。找到适合自己還喜歡的事情不容易，不要因為意氣用事半途而廢。”

池漾聽着手機裡傳出的嘟嘟聲，又看了眼自己的銀行卡餘額，躺床上就像一條死魚。

救命，贖不起身……

手機震了下，池漾遲鈍的大腦開始運轉，拿過來一看還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那個人。

【Kill】：起了沒

【Kill】：早餐送給你？

池漾又把手機關了，将臉埋到柔軟的枕頭裡想悶死自己。

沒悶死，先聽見了推門聲，池漾被吓得猛地轉過身，看清是季柏川後頭皮都炸開了，崩潰吼道：

“你你你你怎麼進來的？”

隻是來送個早飯的季柏川看他反應這麼大，咳了聲後才解釋道：“昨晚送你回來，房卡被我揣口袋裡了。給你打包了早飯，起來吃吧。”

看季柏川跟之前一樣正經溫柔又可靠，池漾有那麼一瞬間懷疑那是喝多了後的一場噩夢，确實餓了的他決定先吃完早飯再說。

頂着一頭亂糟糟的紅毛放空大腦，坐在沙發上端起馄饨，旁邊季柏川幫他把吸管插進了豆漿裡。

池漾吃完後靠在沙發背上，頭還隐隐作痛，第10086次後悔喝酒。

季柏川收拾好外賣盒子才開口，“池漾……”

他一開口就像是觸發了某個開關，池漾想也不想就罵道：

“你變态啊，我不彈……”

“好吧。”季柏川把房卡放在茶幾上就走了，關上門到走廊上才沒忍住笑出聲。

難怪，上次他提起打職業前當代練的事池漾一聲不吭，合着是他的老顧客。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這是季柏川幹代練唯一沒完成的單子。才打到一半，老闆突然半夜給他發消息說彈幾把給他看，還發了個視頻邀請。

當時季柏川還沒成年，一看這消息還以為是什麼老流氓就果斷退錢把人給拉黑了。

本來嫌找上門來的教練開出來的工資太低不如當代練，經過這件事又覺得打比賽好歹不會碰到變态性|騷擾。

後面比賽越打越多，賽場越打越大，這件事也就被抛在了腦後。

原來不是老流氓，是個小朋友。

一門之隔。

池漾發了半天呆，人生中第一次為了錢發愁，經過他的認真思考後，列出了目前能弄到錢的兩種途徑。

賽事獎金，再加上日常直播代言。

先打完夏季賽再去打年度總決賽，順利的話能把自己贖回去過寒假。

池漾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洗完澡剛從浴室出來，就迫不及待發消息給了老喻。

昨晚一隊都喝的不少，老喻是被咚咚咚消息提示音吵醒的，拿起來一看微信有32個通知。

揉了揉眼睛解鎖，點進去發現全都是行舟發來的。

【1】：教練，醒醒，訓練了

【1】：教練你這個年紀不努力怎麼睡得着

【1】：我能打五個！你起來看我打五個！！

【1】：鼠鼠落淚.jpg

【1】：土撥鼠尖叫.jpg

……

老喻沒回，果斷給李經理打了個電話過去。

李經理：“喂？”

“聯系下心理咨詢師。”老喻言簡意赅。

李經理懷疑自己還沒睡醒，“什麼？誰要？”

盯着屏幕上方還在不斷彈出的消息，老喻語氣嚴肅：“我懷疑行舟有問題，快點。”

打完常規賽第一輪的第二天，池漾又聽說自己瘋了。

面對穿着酒店拖鞋就跑來關心他的李經理，池漾努力解釋自己隻是太想進步。

後面兩天都沒他們的比賽，教練今天讓他們休息，池漾就自掏腰包找陪練開始solo。

打了三個小時無一敗績，還欲再戰，結果陪練說他爸要生了跑了。

池漾又開始霍霍小厘。

兩個小時後，小厘他爸也要生了。

池漾眼睜睜看着好友列表裡的小厘頭像變灰，打算再去禍害幾個陪玩，就提示他收到了新消息。

【Kill】：打多久了？

池漾劃掉當沒看見。

【Kill】：陪練五個小時，小厘三個小時，你手不要了？

什麼玩意兒？池漾退出遊戲點進聊天框還自己清白。

【1】：一共才五個小時

【Kill】：走，去吃飯

【1】：不去，不餓

池漾點開他的微信主頁，猶豫了好幾次要不要把整個人拉黑。

【Kill】：吃完了我陪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