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池漾就不說話了,化身冷漠無情的推塔機器,這種糟糕情緒一直持續到後面好幾局,他都在對抗路孤獨的捶對位英雄。
雖然他很沉默,但是夏季賽奪冠後YL全首發五排直播熱度還是很高,結束時池漾說了聲再見就關了直播。
經理推開門,招呼他們出去吃夜宵,難得教練也在。
打完夏季賽後他們有一周假期,知臨要回老家看他爺爺,藍天去跟女朋友約會,楚桑帶父母旅遊,小厘去參加他姐的婚禮,都是明天上午的票。
在吃夜宵時,老喻宣布了個消息。
“等你們收假回來,也就能見到你們新主教練了。”
選手是比賽的核心,教練是整個隊伍的核心。
老喻一直都清楚自己承擔着什麼樣的責任,所以每一個選擇都格外慎重。順應版本去研究打法,在總決賽上的效果卻并不讓他滿意,反倒是池漾創造出了奇迹。
總決賽結束他就向俱樂部遞交了申請,退居副教練職位,同時舉薦了一名新的人選,過幾天就能入職。
楚桑很好奇地問,“新教練是誰啊?”
老喻賣了個關子,“等收假回來就知道了,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
他這麼一說大家就更好奇了,奈何一直磨到散場老喻就是不願意說。
…………
池漾有沒有起床氣取決于他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顯然今天有些糟糕。
擺着臭臉在床上坐了半天,遲鈍的大腦才逐漸恢複運轉,拿起床頭櫃上充電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十點半。
手機上有幾條他嫂子兩個小時前發的消息,問他休假要不要回家住幾天,池漾回了不用。
下樓時撞上了季柏川,兩個人目的地都是食堂。
看出池漾心情不太好,季柏川主動開口問道:“假期有安排嗎?”
“如果沒有的話,要不要跟我一起?”
池漾想着待在基地裡也很無聊,就回宿舍換了身衣服。
上身一件很普通大衆的白色T恤,搭了一條黑色寬松的短褲,隻到膝蓋那,腳上穿着某品牌的最新款運動鞋。
提前叫好車是季柏川的習慣。
車啟動後,季柏川一邊從包裡往外掏東西一邊說道:“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過來點,我幫你貼暈車貼。”
他沒動,說完就等池漾主動靠近。
池漾毫無防備地挪過去。
季柏川用食指幫他整理了一下頭發,再将暈車貼貼在耳後,收回手時指尖不經意碰到了耳釘上。
池漾莫名覺得那地方又麻又癢,用指腹搓兩下也沒用,叛逆地将頭發再次弄亂,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裝着裝着就真睡着了,直接睡到目的地,一隻手掌落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随後是熟悉的聲音在喊。
“池漾。”
眼前還有些模糊,逐漸聚焦,看見站在車外的季柏川。
“到了嗎?”
“嗯。”
下車後,季柏川帶他去了路邊樹蔭下,從背包裡找出鴨舌帽扣在他頭上,幫他遮住有些過分奪目的頭發,又拿了個墨鏡幫他戴好。
這時候池漾才徹底清醒了,問道:“這是哪裡?”
這個時間太陽已經很曬,季柏川先把防曬衣遞給他才回,“法華寺。”
池漾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放着基地裡舒服的空調不吹,大熱天跑來跟他拜佛。
自己點頭同意的事,隻能硬着頭皮上了那台階,來都來了。
一隻腳剛邁過寺廟大門的門檻,就聽見季柏川說道:“帽子和墨鏡摘下來,放我包裡。”
雖然不理解,但池漾還是下意識照做。
今天法華寺的香客不多,他們一一拜過後到後院,看到有和尚在那支了個攤。
左上角是一個打開的箱子,裡面裝滿了錢,正中央擺着各類紅繩手鍊。
前面是一對中年夫妻,放下兩張紅色鈔票,從老和尚手上接過了兩根紅繩,能聽見他們是給家裡兩個孩子求的。
池漾對這種環節完全不感興趣,注意力被花圃綠植下睡覺的那隻大胖橘吸引,跟季柏川打了聲招呼後就追了過去。
他走後,季柏川往箱子裡也放了一百,選了根最普通款式的紅繩。
老和尚遞過來的時候,叮囑他記得去外院香爐香火上繞三圈,東西兩邊都可以。
給紅繩開完光,季柏川給池漾打了電話,兩個人約定好到門口彙合。
寺廟大門外種着兩棵銀杏樹,葉子是很濃稠的綠。
一陣風吹過,樹葉嘩嘩作響,帶起了樹上挂着的許願紅綢。
等池漾出來,季柏川朝他說道:“伸手。”
“幹嘛?”
季柏川低着頭,把紅繩戴在他的左手上,弄好後才回道:“保平安用的。”
做這件事時季柏川很認真,單純替他把紅繩帶上,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
可等他準備收回手時,池漾莫名其妙有點舍不得,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兩個人同時擡頭,四目相對的瞬間,池漾手松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