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關上,池漾往後靠,整個人都陷進了柔軟的沙發裡,大腦放空,說不清楚的煩躁情緒在蔓延。
後半夜很安靜,他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回過神察覺到時間已經很晚,草草沖了個澡上床。
明明是打算睡覺,但是在躺下的瞬間手已經習慣性摸到了手機,并且極其自然地點開了某論壇,打算考古一下Kill的黑料。
把幾棟遠古高樓看完,池漾簡單做了總結。
抛開那些亂七八糟的造謠,最出名的還是當初的‘初戀女友’。
在Kill轉會到YL後不久,就有人爆料說他還沒轉會就先欠了俱樂部老闆錢,據說是用來給未成年女友打胎。
後面女朋友通過這件事看出他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提出分手,失戀的Kill狀态一落千丈,打出了史無前例的十二連敗。
池漾記性很好,從上往下滑,看到好幾個在曝出未成年女友時硬着頭皮替Kill說話的人在連敗後罵得比所有人都狠。
滿屏不堪入目的咒罵,仿佛能将惡意傳遞到現實。
池漾翻了個身壓住撲通撲通跳的心髒,卻按捺不住激烈的探知欲望。
很不禮貌,但他确實特别想知道導緻季柏川發揮失常的真正原因。
或者說是……那一段沒有自己參與的過去。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中冒出來就把池漾的睡意全吓跑了。
掀開被子下床,從櫃子裡找出煙和打火機去了陽台,夾着煙點了一根,跟夏日後半夜微涼的風對半分。
這個季節天亮得很早,池漾坐在椅子上很難得看見了日出,站起來往屋裡走,拉上窗簾強迫自己睡覺。
睡醒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季柏川不在,有點後悔沒回家一趟。
這種失落的情緒一直持續到下午兩點半,睡得迷迷糊糊的池漾聽見了拍門聲。
基地宿舍隔音做得其實挺好,但架不住楚桑的嗓門實在是太大。
“開門啊漾漾,你别躲在裡面不出聲!”
池漾頂着亂成雞窩的腦袋去開門,開口就問,“你想死嗎?”
“你的冰淇淋快死了哥。”
池漾接過冰淇淋,按捺住想殺人的欲望,先舔掉上面一層融化了的奶油。
“我專門繞了二十分鐘路去給你買的,留守兒童感動嗎?”
楚桑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就開始抱怨,“草,再也不跟爸媽出去旅遊了,昨天六點喊我去拍西湖日出!我領獎都起不來這麼早。”
“我知道你不感動,不用說出來傷害我,畢竟也不是我想給你買的。”
池漾啃冰淇淋的動作變慢,擡起頭看了他一下。
“少裝啊。這麼熱的天,本來我是拒絕的,但架不住隊長給的太多了。”
“哦對,隊長給你發消息你沒回?讓我跟你說聲,他晚上回來晚點……”
說到這裡楚桑突然停頓了一下,話到嘴邊轉了個彎。
“讓你先睡?”
有在認真聽的池漾聽到這裡時,咬脆筒的動作頓住,翻了個白眼打算把他關外面。
楚桑急忙抵住門道歉,“我不胡說八道了哥!”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半天,一緻決定去直播水點時長。
R城的夏天,出門需要太多勇氣。
楚桑到平常直播的208房間,第一件事就是去開空調。
池漾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調好直播設置,懶得開攝像頭,登上遊戲等楚桑邀請他。
楚桑‘外向’這個特點貫徹到生活的方方面面,隻要有他在的地方就很難安靜下來,逮着人都能聊幾句,不管認不認識。
相比之下池漾就很沉默,除了必要溝通外沒有一句廢話。
打了三把,楚桑有點受不了這種連滾帶爬的上分方式,摘了耳機朝池漾說道:“等下,我再拉個人進來。”
‘Toddy’進入了房間。
池漾依稀覺得這ID有點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直到他開了麥。
“Sun哥哥好久沒找我玩了,我還以為你把我——”
哦,是說他鬼火老年人的那個法師。
Toddy一句完整的話都還沒說完就閉了麥。
楚桑直接點了開始匹配,順便笑着回道:“哪兒能啊,你在直播嗎?”
ban完英雄,Toddy的麥才重新亮起。
“對,我在開直播,不方便嗎?我關了也行。”
忽略掉直播間彈幕上滿屏的問号,Toddy清了清嗓子,“舟舟,下午好啊,能加個好友嗎?”
池漾沒開麥,倒是楚桑接了話。
“方便啊,我們在混時長。你是他粉絲?”
在南極直播王者分區,Toddy能算得上是頭部主播,性格好再加上技術強,粉絲比許多職業首發還高。
Toddy先選了個輔助鎖定才回,“是啊,總決賽我還專門去了現場。”
進入遊戲,輔助開局就跟着對抗路,意識到自己要被棄養的楚桑忍不住怪叫。
“你走了我怎麼辦?我隻是一個柔弱無助的馬克b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