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季柏川震驚到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池漾手扶着台階站起身,用比之前更清晰的聲音說道:“我轉位置,隊長。”
根據他對宋醫生和季柏川的了解,原話不會是建議他去精神科看看,應該是需要去精神科治療。
“池漾!”
季柏川語氣有些嚴肅。
聽他喊隊長,季柏川覺得自己就應該盡到身為隊長的職責。比如說跟他說清楚,轉到一個打法思路完全不同的位置,到底是多消耗職業壽命的一件事。
看池漾眼中逐漸溢出水光,季柏川聲音越來越輕,到最後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漾漾,藍瞳那邊教練還在争取,我真打不了還可以去其他戰隊租借。不要動不動就說轉位置這種話,好嗎?”
池漾像跟自己的身體有仇一樣用力揉了揉眼睛,“你不早說。”
“那我們明天去醫院嗎?”池漾最擅長的就是順着杆子往上爬,“去的吧?”
說完上前半步環住了季柏川的腰,臉埋在他胸前悶聲道:
“去嘛……”
季柏川擡起手臂加深了這個擁抱,“去去去。”
夜深,基地人少,季柏川牽住了池漾的手,塞進自己外套口袋裡往回走。
…………
市中心某醫院精神科。
池漾坐在走廊長椅上盯着那扇門發呆,他已經能猜出結果,最擔心的是季柏川不願意配合治療。
門被人從裡面推開,池漾站起來迎上去問,“醫生怎麼說?不要騙我。”
病情說起來太複雜,季柏川就隻提了醫生的建議是立刻治療。在治療過程中,不适合繼續打比賽。
池漾眼中的光暗了下去。
季柏川将那幾張單子塞進池漾抱着的雙肩包裡,再将包接過來,握住他的手牽着去等電梯。
“走吧,回基地,去找教練說接下來的比賽我打不了。”
池漾有點懵,“你說什麼?”
他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怎麼才能讓季柏川妥協。連讓保镖把季柏川關起來,這人會不會報警抓他都考慮到了。
“杯賽不能陪你一起打了,可以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就先治病。”
昨晚季柏川幾乎沒睡,翻來覆去都在想這個問題。固有想法很難改變,颠覆認知更是艱難。
臨近天亮時才突然覺得……池漾不該有一個患有精神病的男朋友。
池漾在付出的情感得不到正面回饋,就很容易陷入一種誤區:
覺得被拒絕的不是那份好意,而是他自己。
對普通朋友都很好的季柏川,當然不會隻對池漾不好。
電梯剛好到這一層,‘叮咚——’一聲響将池漾思緒拽回現實,他幾乎是有些迫切地回答道:
“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