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李裡回憶着心裡少年的形象動作起來，其實這段舞後期李裡其實在網上搜了很多個版本，但沒有一個如舞台上少年那般驚豔。

漸漸地，自己的身形與少年重合，仿佛自己不是在狹窄昏暗的後廚，而是作為一個舞蹈演員站在舞台上。

柳雙雙看出李裡要跳的舞，飛速找出配樂拉到李裡跳的地方。

而在直播間觀衆的眼裡，主播先是表情嚴肅地做了一個起手動作，随即驚雷炸響，鼓聲陣陣，莊嚴肅穆。

主播跟着節拍踏着神秘的罡步。

主播擡手是振袖揮幡，符篆飛揚。

主播踏腳是禹步三折，追星趕月。

舉手投足間仿佛一個身經百戰的巫師與天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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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直播的另一邊，明州市大劇院後台的化妝間裡，一個妝容誇張的舞蹈演員正巧刷到這個直播。

“诶，阿竹，這不是你小時候跳過的《祈雨》嘛。”舞蹈演員說着，把手機遞給旁邊的青年。

段竹聽到好友的話，眼皮都沒擡一下，一心都撲在手中的律法書上，“不感興趣。”

“别這麼說嘛，人小姐姐跳得挺好。”舞蹈演員悻悻收回手，突然他愣住，“等等，這個女生不是老師說的那個李裡嗎！”

“什麼？”聽到李裡名字，段竹終于把視線從書上挪開。

“哎呀，就是我老師，你媽口中跳舞很有靈性，但是拒絕她保研邀請的女生李裡啊。”舞蹈演員震驚道，“沒想到她居然去開了面館。”

段竹一把搶過好友的手機，“等等，手機拿來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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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片段很短，李裡沒多久就跳完了。

“這是舞劇《桑林》中的一小段舞，是商周時期祈雨儀式的改編。”她對着攝像頭腼腆解釋道，“其實這是男生的舞段，我是女生，又沒有服裝氛圍加成，可能跳得不是很好看……”

一直飄着彈幕的直播屏罕見空白的一會，随即就是滿屏的打賞特效和激動到哇哇亂叫的彈幕。

「AWSL!!!!!這叫不好看？！主播你清醒一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好看！！！！我好像看到了巫族大祭司！！！」

「姐姐殺我！！！」

李裡看着屏幕上的亂嚎，有些不好意思，羞澀地笑了笑。

這時一條彈幕飄過——高辰：「跳得很好！」

一瞬間，彈幕又集體消失，随後是更大的狂歡。

「高辰！是高辰啊！我我瞎了還是地球要爆炸了，居然是高辰！」

「真的是高辰！帶V的！真的！！」

柳雙雙也跟着激動起來，不顧還在直播，直接拉着李裡蹦蹦跳跳，“啊啊啊是高辰，我男神，姐妹你太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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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舞蹈演員高辰發現段竹拿他手機直接發彈幕都快炸了，“大哥，我好歹是個公衆人物，您老要發評論能不能用自己手機啊！”

偏段竹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高辰氣極，“我要上台不管你了，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就說是你幹的——不對，本來就是你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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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播後，柳雙雙陪李裡打烊關好店門，這才把手機舉到她面前："我們播了一次粉絲數就破萬了！姐妹你太棒了吧！"

李裡也跟着高興起來。

許是經營餐館每天做的都是重複工作，接觸的食客也多是疲憊的打工人，日子越過越麻木。

偶爾閨蜜來這樣鬧一下還挺開心的。

“李裡你知道嗎，多虧我男神，除去平台抽成，我們今天居然賺了有九千九百五十塊錢！”柳雙雙打開計算器，手指戳得劈啪作響，“場地你出的，那設備折舊我就不算你的啦，今天的直播收益我們就對半分，我要轉你——”

她突然噤聲，擡頭發現李裡正把一天積攢的食物殘渣從門口泔水桶裡撈出來打包好——這些東西可以在蒸煮殺菌後作為養殖豬飼料，每天晚上都有農戶過來收購。

李裡倒是沒所謂，這是她每晚都會做的，食物殘渣總歸都是要處理的，打包賣給農戶不用第二天自己拉去垃圾車倒掉不說，還能額外賺一筆。

隻是這行為把柳雙雙看難受了，她沉默了一會兒，道：“哎呀，今天都是你在忙，主播要占大頭，我拿個一千辛苦費就好了。”

“不用，一開始說的對半分就挺好。”李裡回道。

“那好吧，錢我轉你嗷，湊了個整五千塊，那幾十塊就别跟我計較啦~”

“好，我不跟你計較——”李裡擡起頭朝柳雙雙笑笑，“這話說的，好像你還占了我便宜似的。”

柳雙雙沖李裡皺皺鼻子，随後想起什麼，表情變得也有些沉重，“李裡，昨天彥彥哥說阿姨最近晚上骨頭疼，睡不着覺。還說阿姨不讓他跟你講……”

李裡擦刀的手頓了頓，喃喃自語道：“西那卡塞也不管用了嗎……”

西那卡塞是治療尿毒症的一種藥，沒進醫保，一支就要上千。

而柳雙雙提到的“彥彥哥”是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鄰居哥哥江彥，也是李裡媽媽現在在療養院的主治醫師。

江彥從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畢業于全國頂尖醫科大學，導師更是在全世界腎内科都說得上話的業界大佬。

這樣的人物本該在某地三甲醫院勤勤懇懇揮灑汗水，卻因為他爹嚷嚷着“學醫沒前途，還指不定哪天被人捅一刀”這類話語，硬生生給送進自家集團旗下一家私人療養院裡。

還美名其曰他是“尊重孩子自己的興趣愛好”。

不過也正因此，半年前向來堅強的李裡在醫院第一次哭着向柳雙雙尋求幫助時，這位柳雙雙從小就讨厭的青梅竹馬才能及時趕到，順帶還搖來了黃牛都挂不到号的業界大佬。

“行，我知道了。”李裡表面不動聲色，手心卻拽緊了，“我等會兒打電話讓江醫生給我媽打止痛泵，明早我去看看她。”

“行，那我先走了。”柳雙雙通知到位，也沒多留。

李裡手機又跳出新提示：

【捕捉宿主需求，新手禮包增加：初級功能飲料（鎮痛）×1】

夜深人靜，李裡感知到手機震動，掏出來一看，提示開始瘋狂湧出：

【特别提示：新手任務完成獎勵初級功能飲料（鎮痛）×1】

【特别提示：新手任務完成獎勵初級功能飲料（鎮痛）×1】

【特别提示：新手任務完成獎勵初級功能飲料（鎮痛）×1】

……

李裡頓住，想起柳雙雙說的媽媽晚上痛到睡不着，再一次進入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