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剛把送閃送的外賣小哥送走，段竹的車子後腳就到了。

李裡有些驚訝，這位一天天不知道在忙什麼的實習律師今天怎麼就在飯點準時過來了。

“李裡，今天有什麼吃的嗎？”段竹停好車，走過來問道。

李裡想了一下，打包營養餐時還有一點剩餘，就說道：“有些剛做好的剩菜，你要吃嗎？”

段竹不挑食，至少在李裡這裡不怎麼挑。

李裡把剩下的菜用小盤子乘好端到段竹面前後，他也不嫌棄這所謂的“剩菜”，毫無顧忌吃了起來。

周日面館沒客人，李裡把菜端給段竹後，就在他對面坐下，自顧自刷起了手機視頻。

她看的是自己的畢業大戲，同時也是她最後一次登上舞台的作品。

李裡沒跟着段竹一塊吃，自從有了回舞台的目标，她就開始控制起自己的飲食來。

雖說因為媽媽生病的原因她懈怠下來的這幾個月沒心情好好吃飯，體重也沒什麼大變化，但在不受限制的飲食下，李裡多少還是有些浮腫了。

段竹看到她在看視頻，問道：“你在看什麼？”

“我的畢業大戲。”李裡回道，“我準備将來等我媽媽情況好一點了就回去跳舞，但不知道還能不能登上舞台……”

不怪李裡多想，其實舞蹈演員這條路競争還是很激烈的。

每年那麼多畢業生，能登上舞台靠跳舞養活自己的能有幾個？

哪怕隻是做一名普通的群舞跟着劇團去各地巡演，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更多的是如柳雙雙那般，在畢業後加入一個舞蹈教培機構，教新一批對舞蹈懷揣着憧憬與理想的小孩子走上這條道路。

當然柳雙雙比大多數人要幸運，她的經濟實力足夠她擁有一個獨屬于自己的工作室，至少不用吃打工的苦。

想到這裡，李裡不免歎口氣。

登上舞台任重而道遠，她還是先找個時間問一下柳柳她的工作室還招不招老師吧。

至少得先有個地方讓自己過度适應，之後再慢慢找機會靠近舞台吧。

“對了，李裡，如果……我是說如果，讓你來排演一場洛神仙子的舞蹈，你會怎麼編舞？”段竹打斷李裡的思考，這樣問道。

“洛神？”

李裡的畢業大戲排的是原創的梁祝，一個經典到甚至有些俗套的愛情故事。這其中有一小部分舞蹈就是李裡和于老師一起編舞的，演出的效果還不錯。

她不知道段竹問她怎麼編舞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但她腦子裡确實有了些模糊的想法。

李裡在腦海中想了一會兒，覺得這樣不行，于是跑去櫃台取來紙筆畫起草稿來。

同時口中還念念有詞，“洛神作為傳統文化中的女神，舞蹈要體現女性的典雅，柔美，動作一定要飄逸流暢。”

她在紙上畫下幾個動作，繼續說道：“曹植在詩裡形容洛神‘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所以舞蹈演員出場時一定要仙，要足夠超凡脫俗，最好在幕前蒙上一層紗。”

李裡又把舞台大緻布景用幾筆線條勾勒出來了。

“最後，洛神作為水神，服裝要以白、為主，同時也能突出她作為神祇的距離感……”

“距離感！”

李裡想起了她在系統空間裡觀看的修真位面的舞蹈。

她趕緊又在紙上把她看到的場景憑記憶畫下來，稍作改動，遞給段竹看，“要是像這樣把舞台内景設置成自上而下的台階，演員出場從上面走下來，有沒有一種仙女下凡的感覺！”

段竹看李裡這一系列操作看得歎為觀止。

要不是他剛剛隻是突發奇想問出口的，段竹真的會以為李裡是提前做過功課的，怪不得自己媽媽和高辰都會因為她放棄舞蹈而感到惋惜了。

不過段竹看李裡這副樣子，完全就是對舞蹈這個行業很有興趣的樣子，思及李裡開始說的話，段竹說道：“對了，你昨天寄給我的蘋果很好吃，我寄了一點給家裡和朋友。”

“嗯？”李裡還沉浸在對洛神的幻想中，被段竹突如其來的話弄得一愣，“好吃就好，我這裡還有不少，你今天回去前再拿點？”

不怪李裡大方，主要是蘋果的産量實在是太驚人了，她當初就隻種了一批五棵果樹，一整天後，扣除失敗率她還是收獲了五百多顆普通蘋果。

系統不收普通作物，李裡挨家挨戶給周圍飯店老闆都送了一圈後，還剩下不少。

如果可以，李裡真恨不得段竹每次過來都能帶點蘋果回去。

“所以你為什麼會突然問我這個啊，你想排關于洛神的舞劇嗎？”

李裡現在滿腦子都是洛神，真的不想管蘋果了，“如果是舞劇，有具體主題嗎，是隐喻古代文人對人生、理想的遺憾還是單純講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主題不一樣，整個舞劇編排都是不一樣的。”

“沒有，我隻是随口問問。”方才李裡塗塗畫畫的時間，段竹已經吃完了飯，此時他托腮看着李裡笑，“我隻是想，那些蘋果，我媽媽和我朋友他們都會喜歡的。”

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