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郅誠的碰面不歡而散,莊重離開咖啡廳一路走到公共汽車站,覺得眼前的一切景物看起來都透着恍惚。
郅誠臨走前惱羞成怒的眼神還在眼前,剛剛自己說那些話确實刺激到了他,可那也是莊重的真心話。
他年紀不大的時候,确實什麼都聽郅誠的,但那是以前,如今他成年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還是個沒有自己思想的小孩?
感情的事,還由不得别人指指點點。
莊重在公共汽車站坐了會,公交車一輛一輛在他眼前經過,來往不少人見到他這樣好看的男生都不禁側目,有些小女孩還在對着他偷偷拿出手機拍照。
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現在天還沒黑,莊重鬼使神差拿出手機,想給遲雪陽發條消息。但編輯好了之後,手指卻遲遲點不出發送。
算了。
莊重覺得,如果有誤會,當面說清楚總歸比一條消息要明白很多。
現在還不到四點,快點回學校取車,到桦城的時候應該天還沒黑。
經曆了一上午郁郁寡歡的遲雪陽,在自己刹那間想通後又恢複了生龍活虎放浪形骸。
下午他回家看了眼遲青青,出門後沒多久就碰上了以前認識的幾個酒肉朋友,正值假期大家都沒什麼事,就相約一路去喝喝酒叙叙舊。
一般和這幾個貨組局,下半場都是玩葷的,遲雪陽沒那心思,本來想叫沈妍出來在身邊打個掩護,可對方說今天沒空,遲雪陽沒辦法隻得孤身前往。
幾杯白的下肚,遲雪陽渾身燒透了,什麼不爽都抛到了腦後。
直到他和别人勾肩搭背從飯店出來,看到了門口不遠處莊重抱着胳膊倚在他那輛伊蘭特前,充滿怨氣地看着自己的眼神。
遲雪陽還懷疑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看,發現前面站着的确實是莊重。
“先不去下場了,頭有點暈,我先走了啊!”遲雪陽回頭和另外幾個朋友說。
“别啊遲少,這好不容易見一次面,咱不得好好聚聚?”一個滿臉喝得通紅的小個子拉住遲雪陽的胳膊說。
另一個穿着花裡胡哨西裝的也走了過來附和:“沒錯,你不能走!我在金色皇宮那邊還給你留了菜呢,專門給你挑的,質量可好了。”
後面幾句話他是趴在遲雪陽耳朵邊說的,但聲音不小,在場的都聽見了,聞言大家皆是一副心照不宣的淫/笑。
金色皇宮是這附近最大的娛樂會所,這幾個曾經和遲雪陽整日鬼混的家夥好多都結了婚,但年輕時的那點壞瘾還是沒戒掉。
遲雪陽隻得應付先說:“我朋友到了,你們先去,我等會來。”
衆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前面不遠黑着臉的莊重,這人他們都不認識,看着一臉的不好惹,一時沒人上去搭話。
“那遲少,我們那邊等你!”花西裝拍了拍遲肩膀說。
送走了一幫子難纏的家夥,遲雪陽晃晃悠悠走到莊重面前,見他那雙黑不溜秋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自己,耷拉着臉一副陰沉不悅之色。
“找我?”遲雪陽站定,雙手插兜問他。
“不然找誰?”莊重語氣有點冷,“你上午連句話都不聽我說就走了,這會倒還挺開心,情緒恢複得挺快?”
遲雪陽嗤笑,“不是,莊重,你在這酸不拉幾的跟誰說話呢?怎麼着,我還非得一生氣氣到天荒地老呗?什麼破事這麼值當?在我這,就沒有翻不過去的篇兒,哥胸襟寬廣着呢!”
“是啊,遲少翻篇的能力确實挺快,昨晚上還在别人身子底下叫喚得歡呢,今天就要和狐朋狗友去吃野餐了?”莊重走近他一步,低下頭靠在他耳邊咬牙切齒,“被我操/過之後,你特麼對女人還硬得起來嗎?”
“去你媽的!”遲雪陽一把推開他,莊重沒怎麼着,可自己的手腕卻被堅實的肌肉撞得有點疼,他甩了甩手指着他說:“我遲雪陽對着空氣都硬得起來,你他媽别跟我來勁,還輪不到你來管我去哪。我上午不是說了嗎,咱倆就這樣了!怎麼着,你還玩不起啊?就他媽打了個炮你還追着我要我來負責啊?這會你怎麼不追你小誠哥屁股後面了?”
面對莊重這張臉,遲雪陽不知怎麼就是心煩意亂地不行,本來不想說一些過分的話,但嘴就像淬了毒,總忍不住嗆他幾句。
不過話一說出口,他就有點後悔,感覺自己說得好像過了。
莊重果然不說話了,蹙着眉抿着嘴看着他。
見眼前少年沒了剛才要吃人的樣子,反倒還有點受傷,遲雪陽清了清嗓子,語氣溫和了下來,“我剛和我朋友說的那句話是糊弄他們呢,我沒想去。你上來就對我陰陽怪氣的,誰聽着心裡舒服?”
莊重低頭呼出一口氣,把一隻手撐在車上。“好,是我态度不對。那你呢,你那句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就打了個炮’?”
他從楊城風塵仆仆趕來,在他家門口敲了半天的門,後來又跑去情緣網咖問了沈妍才知道他和一衆朋友跑來這裡喝大酒了,他耐着性子在飯店門口等了兩個小時,不是為了等遲雪陽這麼一句狼心狗肺的話的!
遲雪陽心裡長歎一口氣。他也不想這麼說,但他和莊重目前的關系,能用什麼形容呢?
他們中間隔着的,不止是一個郅誠。
“莊重,你覺得呢?”
遲雪陽有些疲憊,他不想再說些更直白的話讓氣氛更僵。
莊重看着他,嘲諷地開口:“所以你昨天開了六個小時的車,爬山累的氣喘籲籲,就隻是為了和我睡一覺,呵,遲少,你對所有的炮/友都這麼上心嗎...”
遲雪陽皺眉打斷他:“莊重!”
“遲雪陽!”莊重拽着他的衣領,把人狠狠拉到自己身前,“你挺好的,我操得挺舒服,我看你和我做也挺爽的,那就這樣吧,炮/友就炮/友,不過我沒那麼好糊弄,你說結束就結束,既然是你先惹得我,那就必須等到我把你操/夠了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