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攏了攏頭發,擡頭時,紅痣警察已經恢複了那張不苟言笑的臉。
見我看他,頗為深意的看了我一下,才說:“公雞沒死,說明這儀式沒成,想必是被什麼打斷了儀式,隻是,死者王恒道是不是因為儀式不成,反噬而死?還是另有隐情,就要等特别事件調查組來接手了調查了。到時候還希望喬小姐配合調查。”
我點了點頭,沒想到還真有特别事件調查組。
告别了兩位警察,我心神不甯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滿腦子都在想到底是誰要這麼害我?
路過天橋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一個衣衫褴褛的老頭子,身上非但不難聞,還隐隐有股淡淡的菊花的香味。
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拽住。
“度人無量天尊,這位居士,我看你印堂發黑,邪氣環身,像是桃煞之色……”說着掐指一算,眉毛一挑:“近日隻恐有血光之災。”
聽老頭子這麼一說,我第一時間認為老頭子是個神棍!
“我還有急事,沒時間應付你的騙局。”我一邊說一邊把老爺子抓住我胳膊的手扒拉開了。
“女居士,你會後悔的!”老頭子見我急着要走,煞有介事的說着。
這神棍口氣倒是挺大的,我有心将神棍緝拿到所裡教育教育。
不想,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驚的我一個哆嗦,連忙接起手機來,是我張姨那尖銳的聲音:“宛宛,你趕緊過來,出大事了!”
我一聽,心裡直打鼓,趕緊問道:“張姨,我媽出什麼事了?”
“是你媽的事情,不過,卻是天大的好事,”張姨得意洋洋的說道:“宛宛,你媽媽醒了,你還是趕緊來這看看吧!”
“媽媽醒了,真的嗎,張姨?”
我下意識的咬了一下手指,哎,真疼!
張姨是我請來照顧媽媽的護工,媽媽已經躺在療養院三年多了,我每天都希望媽媽可以醒過來。
“是真的,大夫都說是個奇迹”,張姨在電話那頭還喜滋滋的說道:“宛宛啊,你都不知道今天你媽媽還念叨過你的名字呢!”
挂了電話,我連忙打了一輛的士,恨不得能立刻飛去聖地安療養院。
司機扭頭看我,“妹子,這麼高興是遇着喜事了吧。”
我點了點頭,心裡早就歡喜的不行,正缺一個訴說的對象,的車司機一問,我當即就笑着說,“我媽媽昏迷三年多,今天終于醒了,我真是太高興了!”
的哥一聽,爽朗的笑道,“難怪妹子這麼高興,你媽媽這可算是個奇迹了,你們家人照顧起來一定費了不少心思吧?”
家人,除了死去的爺爺,他們根本算不上家人吧,照顧,就連來看一眼都沒有。
的哥見我這般沒了言語,一時之間像是明白了什麼,尴尬的笑了笑,“對不起妹子,其實我很小的時候爸爸也死了,一直都是跟我媽兩個相依為命,好在現在我工作了,也遇上了懂我的人,姑娘,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加油。”
我倒是希望我爸死了,他活着根本就是給媽媽添堵而已。
這會到了紅燈,車停下了。
我轉頭看向自己身側的車窗,卻沒去接的哥的話,因為我看見一個男人的腦袋,正慢慢的從車窗外面浮現了出來。
車門上的車把手咔哒咔哒的響了起來,我皺眉闵唇下意識的偏頭去看。
的哥注意到我的視線,大咧咧道,“這車買的時間有點長,密封性不是太好了,不過,妹子你隻管放心坐着,車子我可是定期都會檢查的,性能啥的都沒問題。”
我僵笑了下,眼睛卻不受控制的繼續看向車窗。
那個老頭跟我僅僅隔了一層玻璃窗,正貼着臉往車裡看,袖珍的身子穿着一身明黃色的道袍,幹癟的鼻梁上耷拉着一副黑色的眼鏡,臉色白的可以當紙。
竟然,是今日剛死的王恒道。
一雙死魚眼狠狠的盯着我,見門把手擰不開。
忽然停下來,舉起了手,拍打窗戶,“咚……”的一聲,重重的砸在了玻璃上。
枯槁的手掌落在玻璃上,玻璃也顫動了幾分。
“喬宛宛,.開門..你死期到了...到了...”他黑紫的嘴唇一張一合,卻說出了這麼讓人後背發涼的話。
驟然,座位上的手機鈴聲大作。
是一個陌生的号,我想要挂掉,卻因為手抖,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焦躁的大吼。
“蠢女人不想死就把我給的東西帶上!”
冰山男,分分鐘能氣的人内傷不治。
我,眼下沒有心思計較這些,雙手紮進包裡,一陣亂扒。
“咚……”
王恒道這個老頭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擊打在了車窗上,不知疲倦,無休無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