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抽一口涼氣,心裡頓時七上八下的,我怎麼這麼倒黴?
我很用力的反抓住蕭晨搭在我身側的手,心裡好怕他會說出什麼駭人的話來,可我偏偏又瞪着眼睛,豎着耳朵,生怕漏掉半個字,隻是半響都不見蕭晨出聲。
心裡抓肺撈心的癢,忍不住扭過頭,視線落在蕭晨胸口染血的紗布上,心思一轉,他不也被老鬼婆子弄傷了嗎,而且比我嚴重的多,他瞧着除了氣色不好,也沒什麼其他不妥的地方呀?
心裡這麼想着,實際上我也問出了口,“你不也傷了?”
他氣的發笑,像看傻瓜一樣看着我,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不答反問,“你是捉鬼師,你也沒事。你是嗎?”
這話讓我覺得通體發涼,悶悶的閉上嘴,看着蕭晨。
忽然,隐隐覺得剛剛那雙眼睛又出現,盯的我胸口一片冰涼。我猛地扭頭往門口看,病房的門還是關着的,什麼也沒有。我皺了皺眉頭,真是越發疑神疑鬼了。
“你在看什麼?”蕭晨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你有沒有覺得這房間裡還有另外一雙眼睛?”我轉過身子,小聲的湊到蕭晨耳邊,想聽出點異常的動靜。
蕭晨抿了一下唇,躺會床上,沒好氣的看了我兩眼,挫敗的說,“房間很幹淨,沒有邪祟。”
“沒有?”我明明覺得有雙惡毒的眼睛盯着我看,怎麼會沒有?
“你中了老婆子的屍毒,出現了幻覺。”
“屍毒?”我驚叫出聲,我吞了吞吐沫,定了定神,“會變僵屍嗎?”
蕭晨白了我一眼,譏笑一句,“你想的美!”他說完又瞥了我一眼,“你讓小虎子的爺爺給你在村子裡找些糯米,越是陳舊上年份的糯米越好,每天吃糯米飯,淘糯米的水用來泡澡,直到傷口的血痂的顔色變成正常的黑紅色為止。”
有救就好,我連忙應下,對蕭晨頗有些感激,視線落到他傷口上,看着染血的紗布,想到昨晚,他奮不顧身救我,我的心就莫名的跳起來,臉頰一下子竟發起燙來,我低着頭,借口給他買飯,逃也似的跑出病房。
出了病房,走了很遠,我腦子裡還回蕩着剛剛我逃出門時,蕭晨那爽朗的笑聲。
以前見過他笑,是那種淡淡,笑起來就像變了一個人,一點都不冷漠。
可,我從沒聽過他那般大聲的笑,感覺就像是夏日的驕陽,讓人心慌意亂,臉燒的跟紅蝦子一般。
我想的有點出神,以至于在醫院拐角處,我撞到了一個人。
我頭還沒擡就連忙說:“對不起。”恰好此刻,前面兩三米遠的電梯裡有個女人喊,“老公,你快點進來,電梯馬上關了。”
“嗯,老婆我來了,來了!”不遠處一道男聲傳來。
接着我就看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皮膚有點黑,從我身邊氣喘噓噓的跑過去,一邊跑還一邊說,“老婆你别急啊,當心影響到寶寶。”
我有點好奇的擡頭看去,見留着偏頭的小夥子,緊張的看着身邊的女孩,女孩皮膚很白,長得很清純,小嘴嘟起,“好了,知道了,這還沒生,你都隻關心寶寶,不關心人家!”
小夥子木讷的笑了笑,辯解,“哪有?”
女孩子突然笑嘻嘻的說,“老公往裡面站站,電梯好關門。”
我這才回過神來,我是要去給蕭晨買飯。
當即,我就快步走向電梯,手卻被人拽住,好冷的手。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進耳膜,“宛宛,别進去。”
我渾身一僵,這是慕風的聲音,他怎麼來了?
我,猛地擡頭,身邊一個人影都沒有。
我苦澀的笑了笑,他怎麼會來,現在不用想都知道,他一定是再跟孟婷婷籌備婚禮,哪裡有時間搭理我這麼一個沒錢沒勢的前女友。
手心一片冰涼,像是抓着一塊冰棍,都要冰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