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力将眼睛睜的大大的,沖着蕭晨笑嘻嘻的扮了一個鬼臉,“不困,再熬一夜也沒事。”
我剛信誓旦旦的剛說完,嘴巴就十分不給面子的一連打了三個哈欠。
完了,又糗了!
“啊,你幹嘛,放我下來。”
身體猛地懸空,蕭晨腿很長,他抱着我,我覺得地面離我好高,本能想到這要是掉下去,屁股得開花。
他惜字如金的回了兩個字,“睡覺!”
我有點好怕跟他這般近距離的接觸,我怕我會喜歡上他。
若是他未婚,我未嫁,也不是不能考慮,可惜他根本不喜歡女人,這是硬傷,讓我跟一個美男搶人,那畫面還是不要了!
我慌忙就要推開他,他力道更緊,我隻得硬着頭皮争辯,“我不困真的,你先睡,我把房間打掃一下,随便找個椅子躺一下就成!”
“蠢女人,累了就休息,打掃屋子的活讓男人幹!”
“啥?”我沒聽錯吧,張着嘴,瞪着眼睛,猛吞了兩口唾沫,“你會掃地嗎?”
蕭晨臉一黑,我猛地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隻是想說這些小活你不配幹...不,不,你配幹...”我舌頭越說越打結,而蕭晨的臉也越來越黑,“那個,.我...”
“閉嘴!”蕭晨冷着臉出聲,我猛地捂住嘴巴,人已經被蕭晨放到床上。他将被子抖開替我蓋上。
“我真的不困......”我還想做最後的申辯,卻不想被他一個冷冷的眼神駭住。
“閉上眼睛睡覺!”不容反抗的眼神跟語氣。
我好困,但我真的睡不着,因為我睡覺絕沒有被人參觀的僻好。
蕭晨如一尊床神一般站在床邊不走,我就如一挺僵屍一般崩着渾身的肌肉,怎麼也睡覺着。總覺得有一道視線,化作了有形,将自己的身體一寸一寸點穴。
閉着眼睛,苦悶地裝了半個小時,直到聽到輕輕拉動病房門的聲音,我才終于松了口氣一般,渾身放松了下來。
緊接着,我聽見了掃地的聲音,一下一下,很好奇蕭晨拿掃把是一種什麼樣的畫風,我悄悄地半睜了眼睛。
可,郁悶的是,在我的視線範圍内,我什麼也看不到。而那個掃地的聲音還在持續,輕柔地一下一下,像貓爪子一般撓着我的心。
我剛鼓起勇氣翻了個身,突聽啪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我做賊心虛一般趕緊閉上了眼睛。緊接着,是細碎的腳步聲走近,空氣裡那股檀香味兒也越來越清晰。
房間太靜,我能聽見上空淺淺的呼吸聲,沒來由地,我的心開始突突地跳得厲害,感覺空中那道視線如夏日的陽光一般,令周圍的溫度都上升了起來。
一聲輕微的歎息過後,隻覺手背上貼上了一隻大掌的溫熱,下一秒,手被輕擡,動作極輕極柔。
突覺一股柔軟的觸感附上手背,溫熱的氣息灑落了上去,于是我如被瞬間點了穴,又如突然被丢進高了八度的空調房,連四肢末梢和耳根子都熱了起來。
直到我的手被輕輕地放進了薄被裡,我聽着腳步聲漸漸走遠,我的身體才終于放松了下來,而那升了溫的空氣,卻好似一直包裹在周圍,沒有散去。
猛地我摸到外衣口袋有個硬東西,心裡狂喜。我連忙又翻了一個身,将臉靠這床裡沿,偷偷摸摸的摸出口袋裡的小鏡子,打開。
蕭晨彎着腰,正很專注的掃地下,他掃的很慢,但還是掃起一陣灰塵,灰塵蹿進脖子裡,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隻見蕭晨苦着臉,丢開掃把,低咒,“蠢女人灑這麼多糯米,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我蕩起的笑容僵在嘴邊,草,冰塊臉,又說我壞話,我灑糯米還不是為了幫他,他當時的臉蒼白的太吓人,而且滿臉的汗珠。都說我污染我治理了,他硬是搶着掃,怪誰啊,哼!
我悶悶的不樂的數落他,可接下來,我數落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
隻見蕭晨丢掉了掃把,用手一點一點将糯米往一塊趕,再用手捧進垃圾桶,還不時的擡頭朝我看上一眼。
我既感動又忍不住在心裡嘟囔,“灑點水不就好了,真是的!”
越看我越不忍心,怎麼說人家也是一個富家公子哥,幹這個實在屈才,而且更令我抓狂的是,他胸口的傷口都撕裂了,上面隐隐被血浸濕了一小塊,這貨是傻還是傻啊,不知道疼嗎?
我受不了了,簡直氣死我了,受傷了就好好當一個病人,歇着。這要是傷口發炎了怎麼辦?真是不讓人放心,我一掀被子,跳下床。
他轉頭看我醒了,眼神明顯一愣,然後連忙站起來,躲閃般的偏過頭去,“吵到你了。”
“沒有”,我搖搖頭,他竟然會以為是自己動作太大吵醒的我,心裡莫名的有點感動,深吸一口氣,壓了壓鼻頭的酸澀,“呵呵,還是我來吧,你這樣用手弄,狗年馬月掃的完啊!”
“你!”蕭晨臉色變了幾變,“你剛沒睡!”
“完了,露陷了!”我在心裡慘嚎了一聲,見蕭晨臉色比鍋底灰還黑,正一步一步朝我走來,我猛地低下頭,自言自語的念叨:“喬宛宛叫你嘴快,看你怎麼辦?十個男人,九個好面子,人家好心幫你幹活讓你睡覺,你不睡覺,反倒數落人家,讓人家不落好也就算了,你還把老底子都攤出來了,真是暈死了。”
一雙穿着藍色條紋的病号服的腳定在我身前不足一米的位置站定,悶悶的出氣聲,讓我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你想打想罵,麻煩利落點。”看來是躲不過了,我咬着牙,閉着眼睛,皺着眉,縮着頭,等待接下來的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