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中毒了。”
朱羨之聞言看了太醫一眼。
太醫道:“殿下,萬骨枯之毒難解,在找到解藥之前,微臣隻能用藥壓制毒性,在這期間,中毒之人不可頻繁動用武力,否則會加快毒素擴散,若是侵入心脈,就算有解藥也活不成了。”
“知道了。”沉默片刻,朱羨之繼續問道:“當時在場的刺客有多少人?”
林施琅沉吟道:“跟我交手的有二人,禁衛軍來了之後斬殺三人,至少六人。”
“至少六人?”
林施琅肯定道:“一直有人在暗處放暗器,從始至終都沒有出來。”
朱羨之嘴角微揚:“昨日衛英說刺客隻有五個,除了一人活捉其餘全部身死,他可是父皇的侍衛長,怎麼可能這都察覺不到。”
林施琅看向他,若有所思。
下午就是一年一度的春獵大會,也是此次在圍場的壓軸大戲,按理說昨日遇刺,不宜再舉行如此高調的活動,皇帝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春獵照常舉行,要參加活動的皇子世子們紛紛換上騎裝,背着弓箭,騎在馬上。
到了時間,劉順甩了甩浮塵,宣讀比賽規則。和往年一樣,這場比賽時長一個半時辰,比騎術、箭術和策略,最後誰手中的獵物最多就是赢家。說完這些,劉順回頭看了皇帝一眼,得到許可後,尖聲喊道:“比賽開始!”
他的話音落下,一匹匹駿馬便如離弦之箭,迅速隐入叢林中。
皇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情頗好的對身邊的劉順說道:“劉順,你覺得今日誰會赢?”
劉順彎着腰,恭恭敬敬地回道:“幾位皇子都是天之驕子,一年時間進步非凡,奴才眼拙,還真不知道。”
皇帝笑了笑,沒有對他這句毫無意義的發表見解。
頓了頓,劉順接着說:“不過奴才聽手下人說,五皇子今年格外認真。”
“哦?”皇帝來了興趣:“羨之一向不争不搶的,怎麼這次上心了?”
劉順呵呵笑着:“五皇子畢竟年紀還小,說不準就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了,想借此跟皇上您讨個恩典。”
聞言,皇帝的表情頓了頓。
林中,小六子擦了擦額間的汗,手裡抓着一隻肥兔子,兔子胸口插着一支箭,已然失去了氣息。把獵物放進口袋裡,小六子疑惑道:“殿下今日怎麼這麼有興緻?”
“我想赢。”他說着,明亮的眼睛在四周逡巡,稍微一點動靜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隻聽到嗖的一聲,動物的悲鳴聲響起,又射中了一頭梅花鹿。
小六子趕緊跑過去撿拾獵物,再回來的時候,朱羨之就帶着侍衛們要離開了。
馬不停蹄在林中一個時辰,朱羨之都沒遇上别人,他耳力好,特意走得沒人的地方,最後的收貨頗豐。
兩個袋子都裝滿了,後面一匹馬背上左右各挂着一隻山羊和梅花鹿。
差不多了。
朱羨之第一個回到了營帳,滿載而歸。
皇帝驚訝了一瞬:“這些都是你一個人獵來的?”
朱羨之點點頭。
皇帝笑開了:“不愧是朕的兒子,馬背上的王者,好好好!”
連說了三個好字,足以見得他内心的喜悅。尤其是他那句王者,叫在場的大臣心思各異。皇帝正值壯年,兒女都已經長大成人,早就到了該立太子的時候,然而皇帝遲遲沒有打算。
西秦沒有立嫡立長的傳統,更傾向于立賢立強,其實在衆大臣心裡都認為皇帝最看好的是五皇子。不僅是因為平日裡皇帝表現出的偏愛,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朱羨之的母親——已故的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