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聽到自家爹爹這話,吃驚得合不攏嘴。
想起适才在宮裡沈大人的提醒,姜若本來覺得這事沒有他說得那麼誇張,她明明接觸過翟家的人。
不過就是翟小公子有些肥碩,目前一事無成,翟夫人身體病弱,管不了家,翟侯爺常年未曾在宴席上露面……罷了。
如今怎麼他家那位庶子也真的如沈為卿預料那般,打起了姜若的主意。
好吧……這樣看來,他家這家人确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樣體面,沈大人還說什麼來着,兄弟争鬥?
姜若:“爹爹且寬心,這翟家并非真心求娶,待我們冷一段時日,這事也就淡了。”
姜母以為自家女兒對這些事情已經失去了判斷的能力,加之上回郊遊遇險定還沒有回過神來,本來想說幹脆一切都有大人在,之後那些人上門來,自己應付就是,可是看着姜若認真的神情,姜母總覺得她好像有些不同了。
姜夫人問道:“若若說他家并非真心求娶?這是從何而知?”
“我同他家另外那位公子未曾相識,要是說有什麼關聯,不過就是他家弟弟來提親的事,那他為何偏偏要這時候求他家侯爺來和爹爹說這一嘴?”
姜若這話說得吊人胃口,以至于姜父姜母都全神貫注,“他的本意其實是想試探他在侯爺的心裡有幾分重要,願不願意幫他提親,能否給他弟弟同樣的待遇,這門親事是否真的能說成,他并不在意,不然媒婆何在,聘禮如何打算,他娘又有是何想法?”
姜夫人:“不是說他家的庶子恭敬有禮,不會同他弟弟争家産的?”
姜大人道:“那可是侯位啊!誰不眼紅,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說這手裡沒有實權,可光家産就夠幾代人吃一輩子了,更何況他家人丁不旺,其他幾房也沒有什麼得力的,現下隻有他家裡才有了個正經官職……這也難怪翟大公子想争上一争了。”
姜若看着自家爹爹,忍不住捂嘴偷笑,之前自家爹爹聽到自己的親事的時候向來面色鐵青,平日裡他也不善言辭,讓姜若覺得他定然對自己的親事不甚關心,可聽他如今這番話,想必私下裡他也去仔細打聽過。
可姜家顯然低估了翟大公子的野心和能力,這才第二日,京城裡已經傳遍了他家侯爺親自向姜尚書家提親的事,許多人家都看到了,侯爺對他家的庶子還是覺得重要得很,竟然能給他尋到這樣好的一門親事。
姜若深知,這樣的事越解釋越亂,還不如不去理會,不過令人生氣的是,這翟大公子竟然明目張膽的把自己當做棋子,一想起來,姜若氣得用力将面前的一朵雜枝剪斷。
一旁的姚瑤撐着手,一臉無奈的說道:“哎呦,我的姜大小姐,你再生氣也别拿花草出氣啊,你看這都剪殘了。”
姜若:“我就是一想起那姓翟就生氣,真是,沒有一點君子的氣質。”
姚瑤撿起桌上的花枝把玩,“他一個庶子出身,母家也沒有勢力,侯爺也并不寵愛,還不知道從小到大受了多少委屈白眼,他能憑他自己的才能考些功名已經算不錯了,你能期待他能有多君子?”
姜若抱着手,有些不解的看着姚瑤,“他是何出身我不在意,而是他這樣做将我放在什麼境地,無論是什麼人,什麼地位,都不應該随意造謠他人,這樣肆無忌憚的利用我,利用我們姜家。”
姚瑤點了點頭,看着桌上的花盆,像是想到了什麼,直接拉着姜若的手要出門去。
芍藥拿着一盤點心正走了過來,“姚小姐這是要出門?就在這裡吃了晚飯再回去罷。”
姚瑤:“我同你家小姐去最近的街上吃,天黑前就會回來,你們不用跟着啦。”
出了府門,姜若便十分認真的朝姚瑤問道:“那瑤瑤我們去聚仙樓吃香酥雞?還是你又尋到了什麼好吃的店家?”
看着姜若一臉純真的表情,姚瑤輕輕彈了一下姜若的腦門,“你就知道吃,那人都把你欺負成什麼樣子了?你在家裡躲了這麼久,總得出來‘透透氣’罷。”
姜若聽出了姚瑤的語氣有些奇怪,狐疑的問:“怎麼透氣?”
姚瑤抓起路邊花叢裡的一把泥巴,直接砸到了路邊的牆上,而那戶人家的公子和姚瑤可謂是死對頭,每回街邊遇到兩人都要鬥武一番,而他爹爹也和姚瑤家裡不對付,聽說時常會讓姚瑤的老爹背黑鍋。
“看。”
“姚瑤!你這是……”
姚瑤:“快跑!”
這動靜自然驚動了人家的護衛,當時拿着棍子就沖了出來,姚瑤便拉着姜若往遠處跑去,隻是奇怪他們并未追上來。
護衛看着遠去的兩個身影,有些摸不着頭腦,“公子?”
“是姚小姐又來挑釁罷了,不過看這樣子,今日裡來不及比武了,把兵器都收了罷。”
随着他身後的侍從退下,看着兩人離開的方向,這位公子也卸下自己的護甲,嘴角含着笑意進了家門。
姚瑤終于停了下來,兩人都靠在街邊大口呼吸着,姜若更是有些腿軟,得扶着牆才能站穩,等兩人緩過來之後,姜若擡頭一看到姚瑤,兩人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走,我們也去給姓翟的一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