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鶴二字出,整個世界陷入了停滞。
花鳥遊魚都随着空間模糊了身影,鼻尖上的蝴蝶也慢慢如煙消散開。
世界歸于甯靜,漸漸失去色彩,蛻變為最原始的純白色。
無邊無際的白自驚弦為中心,蔓延開來,柔和的白光籠罩住她。
她面前浮現了一個流光珠白的棺椁。
裡面躺着一個人。
雪膚烏發,衣衫單薄。
雙手随意交疊。
安靜得像幅畫。
這個人唇色偏淡,也偏白,不像有血色的人,肌膚潤澤。
驚弦順了一眼後轉身,确定了古神長眠地,她對第二夜暴亂有了猜測。
她跨回了灰蒙蒙的内室。
從充滿生機的天地,重新回到了陳舊晦澀的地帶,世界色彩也在那一刻轉換。
迎回她這個人後,内室如同生鏽的齒輪,吃卡吃卡……重新開始轉動。
棺椁裡的人在她轉身刹那,眼睫顫動,露出了淺灰的瞳。
眼前的世界重新充滿色彩,恢複了花鳥遊魚生機之态。
代鶴起身,單薄絲衣半映出富有肌理的胸膛,發上鍊珠墜落,垂在胸前。
他淺色的唇一抿。
好像在夢裡見到了與他契合的……妻子?
“妻子……嗎?”
哪怕離得那樣近,他也看不清容顔,隻記得氣息,是這個世界沒有的清。
像突然流入的風。
他抓不住。
她轉身就走,代鶴想要追尋那一縷風,她的氣息越來越淡,淡到代鶴完全留不住。
他終于醒來,從沉長的夢中跨越到了現實裡,眼前是熟悉的世界,但已經沒有了妻子的身影和氣息。
代鶴跨出了這片天地,身後的空間變得模糊扭曲。
他要到有妻子在的世界裡。
“啪嗒——”世界在她身後轉動起來了。
驚弦處在内室裡,清晰聽見了響動,她往古神所在的空間看了一眼,身後所有陳舊固有封塵的黑白色都在被新的色彩填充。
這方天地間重新有了生機。
代鶴将世界所有權共享給了她。
她能夠清晰看、聞、聽到世界所有變動,甚至還能操控四季輪回,依照心意改變和打扮它。
他把最寶貴的神權給了她。
隻要她想,能随時感知到代鶴所在的空間,也能随心念一動,瞬移到任何地方,但如果她不想,代鶴無法強行将她拉入另一個空間裡。
這是代鶴給的保證。
驚弦彈開了那一縷聯系,拒絕了他的“鍊接共享”。
她能夠找到代鶴,又怎麼會需要他的神權共享?
正在空間裡找尋的代鶴愕然,他的妻子似乎……拒絕了他。
為什麼?
驚弦安然度過了第一夜,踏出了當下的院落。
瓊樓玉宇,水榭長廊,雕欄玉砌,緩緩展現出來,身後的院落不過是一幅精美畫卷,她仿佛踏入了另一個空間裡,華美精緻,雲霧袅袅,歌姬款款走來,恰似天上人間,模糊了現實與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