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一日,宿鈴聽聞府上來了一位客人。
“神吩咐特意照顧?”她不經意間打探。
仆人道:“是。”
宿鈴微笑:“好的,謝謝。”
這段時間裡,她完美扮演了神明妻子的角色,獲取愛意的進度從不曾落下,她無比堅信,這些不會作假。
她也不會允許任何人阻礙她的任務。
沒有一天她能夠忘記姐姐。
……姐姐為了她而死。
隻是,當宿鈴真正走到中心廳見到那位客人時,徹底愣住,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像?!
當她看清那一張臉時,驚得後退了一步,忘了掩飾驚愕。
……怎麼會有人跟姐姐那麼像?
宿鈴怔怔的,落下一滴淚。
她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姐姐了,哪怕隻是相似,宿鈴都格外懷念。
這個人當然不是姐姐,她不會認錯,可是這張臉跟姐姐有八分相似,單是這樣,宿鈴就忍不住想哭了。
客人不知所措:“你、你……怎麼傷心得像枯萎的落花?”
宿鈴震驚得忘了落淚。
——你怎麼傷心得像枯萎的落花?
她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客人更無措了:“抱、抱歉,是我惹你傷心了嗎?我、我不是哎——”
客人被宿鈴緊緊抱住,手都不知道要怎麼放了,不敢動作了,小心翼翼詢問:“你、你還好吧?”
她的胸口濕了。
宿鈴抱得又緊。
客人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無奈歎息:“哎……好吧好吧,我真是、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哎……好吧好吧,我真是、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宿鈴早已淚如泉湧了,不敢放手,生怕姐姐就從她手裡飛走了,那樣的話,她永遠不會原諒自己的。
*
宿鈴有好多話想問,想表達她激動的心情,可到了最後,她隻是深深看了客人一眼,努力微笑:“客人,要在……這裡住多久?”
她隻能努力克制。
“诶,我還沒想好,”客人迷茫,“隻是有人送我來這裡,告訴我,要來這裡拜訪一下。”
“她說,我來了就知道了,可是……”客人顯然還不明白,“我都不懂,我應該明白什麼。”
客人明顯有點苦惱。
她不懂,宿鈴卻懂了。
她不知道送姐姐到這裡的人是誰,可那個人一定知道姐姐跟她的關系,不然不會跟姐姐說出這樣一番話。
可是……誰會知道?
她跟系統的交易,沒有人知道,就連……神都不知道。
原來……姐姐轉世投胎了啊。
宿鈴恍惚,還都不記得了,隻是恰好轉世後跟從前有八分像。
可不論如何,都是她的姐姐。
不記得了也沒關系。
隻要姐姐好好的就好了。
這一次就換她來保護姐姐就好了,宿鈴心想,姐姐保護了她那麼多次,也該由她擔任保護者的角色了。
不過無庸城裡,也不是全然的安穩,宿鈴已經開始思考哪裡安全了。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讓姐姐死了。
宿鈴重新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還沒問,客人叫什麼?我感覺我們很有緣分。”
“白離。”
“白離姐姐,看着面善,不如我叫你姐姐吧。”
“诶?”
白離感覺有哪裡不對,這位夫人是不是太過熱切了?
*
驚弦隐約記得她在來這個世界時,撈到過一個散碎的靈魂。
不過那時,她剛醒不是很久,随手一推,把靈魂順帶補全了一下,就丢進輪回道裡了。
那是一對獸人姐妹花,被猛獸追擊,姐姐為了救妹妹離世。
妹妹求遍了神明,卻無一回應,頭磕破了,血流了又流,也沒有神明現身。
她在姐姐的靈魂裡看完了她們零零碎碎的一生,因為生來半人半獸不能完全獸化而被驅逐,被冷待,被欺負。
姐姐一路護着年幼的妹妹,跑到能夠容身的地方,她們颠沛流離了一路,卻沒有得見善意。
因為世界就是如此,不能完全獸化,天然就低了所有種族一等,生來就是被欺淩的對象。
姐妹花幼年就是在被欺負下長大的。
姐姐用她不太尖利的牙齒和爪子,趕走了一個又一個欺負她們的獸人。
有一次,姐姐爪子斷了,牙齒被拔了,渾身都是血,把妹妹吓壞了,可姐姐還是安撫着顫抖的妹妹,告訴她,“沒事的。”
“姐姐保護你。”
妹妹眼眶發紅,甚至不敢哭,因為她怕姐姐要替她擦掉眼淚。
更多記憶碎片都丢了。
不過,驚弦差不多懂了。
後來,她隻是在散步中,恰好看到了那片靈魂,因為誤闖現代與神明世界交界,被惡鬼纏身到發抖,就順手把人救了。
她勉強從靈魂波動裡,辨認出了這個氣息,掐指一算後,就送到了無庸城。
緣分顯示,白離和無庸城裡的一個人緣分很深。
再多的就沒算了。
倒是祁明似乎認出了她,驚弦确定她隻路過過無庸城一次。
他很想向她讨教關于變強的事。
驚弦指點了他一次。
也就到這裡了。
更多的,她沒興趣了。
祁明看出了這一點,沒有再提出祈求。
*
無庸城。
宿鈴經曆了大起大落,回憶起了跟系統的交易,眼神不明。
絕對不可以讓系統知道,她得為姐姐打造一個安全無憂的環境。
……系統是不是說過,小世界裡神是無敵的?
祁明還是當世最強的。
她不知道系統要神明的位置做什麼,但很顯然,系統也不能過多出現在神的視線裡。
她可以取用系統的東西,但不能被它反制。
宿鈴旁敲側擊之下,将姐姐的救命恩人樣貌打探清楚了。
她跟祁明打探這個人,本以為還要查探,熟料祁明知道,還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