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來人,盛懷安沒了方才的嫌棄,直接揚眸一笑,“表哥,這裡就辛苦你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可萬不能被人毀了。
姗姗來遲的樓星曳滿頭黑線,他這個表弟可真是…太能屈能伸了。
另一旁,商徵羽眼角泛淚,心底似是被千萬隻螞蟻啃食過,又似被什麼東西強行抽離般,總之那顆心,已經痛得麻木。
他強撐着起身,不甘心地追上兩人的方向,退婚才不過數月,他不信她這麼快就有了家。
商徵羽踉跄的步伐,引得樓星曳停下動作觀看,這人的身形…怎麼有點熟悉呢?
……
林蔭小路上,兩道紫色并肩而行,女子面如桃花,男子俊雅不凡,兩人的出現為那清雅的景色增添了更迷人的色彩。
“昨天李嬸說了,殺魚要先把魚敲暈,然後在動刀,我跟着學了好久,今天肯定能把它做好。”盛懷安手舞足蹈的比劃着。
他說的正起勁時,與他同行之人停下了腳步。
順着顧允千目光望去,那座内有乾坤的院落前,站了四男一女。
僅粗略掃了一眼,盛懷安便快速将顧允千護在身後,但欲問來人是誰時,他看到了餘慕。
想起天牢裡的場景,他知趣地退出一條路來。
下一瞬,那為首的男子轉身,看着顧允千挑眉道:“妹妹,你這些日子過得很開心啊?”
“兄長……”顧允千的心虛低下頭,自知理虧的她,這一次罕見的沒有辯駁。
對此,顧言出輕哼,果然不再追究,而是扭頭鎖定了旁邊的盛懷安,他目光銳利,帶着強大的壓迫感席卷過去。
看得盛懷安瞪大雙眼,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他倒不是被吓的,隻是和顧允千同樣的心虛,“兄……兄長啊,你吃飯了嗎?我給你做魚湯啊?”
盛懷安不值錢的尬笑,一種拐跑人家妹妹的心虛莫名湧上心頭。
可顧言出卻沒理他,而是越過盛懷安看向遠方,因為他眼尖的看到了,那一瘸一拐而來的人。
“商徵羽?!”
顧言出不争氣的瞪了一眼顧允千,心中不停地哀嚎着,不是吧不是吧,我滴個妹!你怎麼還吃上回頭草了!
顧允千無語,她果然不能對顧言出抱有希望。
“顧兄。”
商徵羽硬着頭皮過來打招呼,盡管他此刻後悔得要死,可面上卻也依然挂着笑。
“商公子。”顧言出敷衍點頭,他不問商徵羽為何至此,隻冷漠地道:“聽聞伍将軍正四處找尋公子,既遇上了,那我讓人送公子一程吧。”
沒等商徵羽回答,顧言出朝餘慕招了招手,“餘慕,你送商公子回軍營。”
“是。”
商徵羽沒動,而是蹙眉望向顧言出身後的慶嶺,他不甘咬牙,差一步……
但深知自己沒有理由留下,商徵羽隻能道謝,然後灰溜溜地跟餘慕回了軍營。
在此期間,盛懷安眼珠子左右徘徊個不停,一會看看顧允千,一會看看顧言出,一會又看看商徵羽,直至商徵羽離開,他才輕聲疑惑,“顧?”
明明是輕輕的一聲,卻引得衆人皆回眸。
顧言出樂得看戲,顧允千汗顔解釋,“抱歉,其實我不姓雲,我姓顧,顧允千才是我的名字。”
“顧允千,一允千金?很襯你。”一雙俊眸柔情似水,盛懷安眼中沒有絲毫的不開心,反而還有股抑制不住的欣喜。
兩人相視一笑,場面逐漸變得粉嫩,仿佛又一道屏障将其隔絕,讓他們之間在容不下旁人。
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看得顧言出無語至極,“好了,既然已經彙合,那麼我等也該告辭了,允千,我們該回京了。”
收回嘴角的笑,顧允千垂下眼眸,“是,兄長。”
也不知為何,她心中竟然升起了不舍,難道…是因為他嗎?
看着眼前的人,顧允千正視心中的問題。
而盛懷安慌忙驚起,擡起拿着魚簍的手建議道:“兄長,這…揚州正打着仗,周遭也跟着一起亂,不若兄長留下等等,待到戰局穩定,諸位再回京也不遲啊?我這鄰間還有幾間房,足夠兄長住的。”
顧言出本想拒絕,可想起那日朝露的話,瞬間調轉了話鋒,“如此便有勞公子,我等一共三百零四人,就盡數拜托公子了。”
商徵羽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倒要看看商徵羽打得什麼算盤。
“好說好說,兄長先裡面請,我這就找人去收拾地方。”盛懷安笑得谄媚,用胳膊推開院門邀請着。
他晃晃手中的魚簍,笑得開懷,“我還釣了魚,晚些親自下廚,給兄長做魚湯喝。”
“哈哈好。”顧言出尬笑兩聲,随即開啟了盤問,“不知公子姓甚名誰,如何與小妹相識的啊?”
“我叫盛懷安,揚州人士,與雲…顧姑娘是在天牢裡認識的,那時候……”
前面,盛懷安事無巨細的交代,後面,顧允千拉起紅着眼的午陽,輕聲安撫,“傷口可好些了?鐘叔的毒可有解幹淨?”
“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