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晚膳之後起,鳳婵音就一直等在屋中,等着父母來向她坦白。
可惜,她等了很久,最終還是沒能沒等來鳳丞相和安氏。
亥時過半,她失望地躺去床上,思量着要再想個什麼辦法,逼他們主動提及往事。
直接開口問肯定是行不通的,如果他們打定主意就是不說,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們幾句話就能打發了她,她不僅得不到真相,還失去了所有的主動權。
或許她可以找個由頭,讓母親帶她進宮去給安宛筝請個安,不管母親允不允,都能再逼他們一把,讓他們感知到她是在故意試探他們。
什麼樣的理由比較合乎情理呢?鳳婵音正思索着,還沒想到一個合适的理由,卻忽然聽見屋頂傳來了一絲輕微的響動聲!
很輕微,比走路聲還要輕,是有人施展輕功落在瓦片上的聲音,若不是此時萬籁俱寂,她都不一定能察覺到。
鳳婵音立刻翻身而起,抽出貼在床底的軟劍,站去了靠近門邊的柱子後面,打算給這個大膽的小賊一個狠狠的教訓。
她剛站定,外面的人也摸到了門口的位置,然後有規律地敲了幾下門框。
鳳婵音眼中劃過一絲驚訝,放下戒備,收起手中的劍,拉開門,把外面的人迎了進來。
她轉回屋裡,一邊點燈,一邊問道:“你怎麼來了?可是出什麼事了?醫館被發現了?”
冬棋這時也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出聲問道:“姑娘,怎麼了?你在跟誰說話?”
“沒事,是師兄來了。”鳳婵音道,“你接着睡,不用管。”
冬棋怎麼可能還睡得着?她起身穿了衣服,走到外間,也想聽聽星時連夜過來的原因。
本該在醫館躲風頭的人突然出現在了這裡,冬棋和鳳婵音一樣,以為是周嬷嬷的蹤迹被人察覺了。
星時撲到桌邊,給自己灌了兩大杯茶,緩了緩急促的氣息才開口道:“不是,不是醫館,也不是周嬷嬷,是一個叫明弈的人。”
鳳婵音一聽到明弈的名字,心底立刻知道糟糕了,定然是她給明弈招去了禍事。
“一個叫金樂的小厮找到醫館來,說他的主子明弈和一個叫趙十六的人都被官兵給抓走了。”星時繼續道,“他說你曾對他們說過,若是遇到急事就去醫館留口信。”
“我看他知道醫館的存在,又拿出了信物,猜他說的應該是真的,就趕緊過來找你了。”
鳳婵音急忙問道:“現在人在哪裡?京兆府?還是刑部大牢?”
星時搖頭道:“都不是,那名小厮去醫館之前已經打聽過了,人沒被關進京兆府,也不在刑部大牢,他連大理寺都問過了,都沒有,因此他才預感事情大了。”
“他打探消息耽擱了一些時間,來到醫館沒多會兒就到了宵禁時間,我不知這個明弈對你來說有多重要,就先來問問你的主意。”
“若他是個很重要的人,那我就趁夜再去三獄探一探,等探出他的具體所在了,你再自己想辦法讓你爹撈人吧。”
鳳婵音立時就讓冬棋給她找出夜行衣換上,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恐怕我爹是不會幫我撈人的了,這兩個人,得我們自己救。”
星時跟着她,熟門熟路地翻出丞相府,問道:“怎麼救?難道你知道他們是被誰抓的?也知道他們被關在哪裡?”
鳳婵音笃定道:“人既然不在官府的牢裡,那就一定是在某處私牢裡。”
“你是說,你家的那處别院?”星時震驚道,“那兩個人是你爹抓的?為什麼?”
鳳婵音回答道:“因為這兩個人就是幫我聯系黑市打造兵器的人!一定是我爹看出鋼刀是仿制的,從黑市的打鐵鋪入手,查到了他們身上。”
她暫時也顧不得考慮她爹是如何看穿假鋼刀的了,現在最緊要的,是先把人救出來。
“真是沒想到,周嬷嬷被劫走了,他不急着找尋周嬷嬷的下落,反而跑去端了黑市的打鐵鋪!”鳳婵音有些懊惱道,“而且才一天,就順藤摸瓜查到了明弈和趙十六的身上。”
“明弈明明說了黑市很安全,不會被人查到的。”她小小地抱怨道,“看來是他吹牛了。”
星時看她還有心情調侃人家是不是在吹牛,好像心裡已經有了成算,不由問道:“你不會……又要讓我們去把人劫出來吧?”
鳳婵音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含糊道:“路上不好說,到醫館再詳說。”
到了醫館詳說,星時也是不同意去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