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周都沒來過公司,即便有需要他的地方,都是聯系助理小徐,整個人神秘得很,完全不知道在忙什麼。
戎桑抿了口咖啡,“笑話,就楊氏那種貨色的珠寶也能跟秦氏的相媲美?在京市,秦氏珠寶的銷量和口碑都是數一數二的,哪像楊氏一半都是差評。”
李幸點頭,“确實,不過秦部長這回京市都一周了,還不見人影,希望他們之間的戰争能早點結束。”
“戰争?”雲織插話進來,“秦部長幹嘛去了?”
戎桑抿起嘴笑得無奈,“你沒看新聞啊,近期秦部長的珠寶商鋪面臨設計抄襲風險,而控告抄襲的人就是慶功宴的楊黎。”
李幸不禁替秦蘇霖打抱不平,“哎,這都什麼事啊,咱們兢兢業業給谷庵做策劃、做設計,結果到頭來,什麼好處都沒有,還被人控訴抄襲!”
聞言,雲織雙手一抖,咖啡杯子摔碎在地,頓時驚醒過來,雲織蹲下身去,把大塊的碎玻璃撿起來,戎桑和李幸喊她讓開,我把玻璃碴掃掉的話悉數化作背景音。
她洗完手,跑回辦公區域,剛打開熱搜,一條條抄襲詞條鑽進眼底——
[秦氏珠寶涉嫌抄襲,控告方稱截圖為證。]
她急忙點進去,心裡慌張得不行。
然而當她看到抄襲證據截圖的時候,全身的血似乎僵住。
逐漸嚴寒的秋日,都沒有此刻冷意叢生。
楊黎放的截圖是她畫的草圖,不過經過别人的加工,已經形成完美的設計圖。
他在聲明中寫到:楊氏這款的設計是在水魚oo賬号定的稿,過程透明且有規程。
他大言不慚的說如果秦蘇霖不承認抄襲,請拿出證據。
巨大的疑雲緻命地籠罩在雲織的頭頂。
這就是楊黎所說的後果嗎?
雲織又急又悔,連忙撥給秦蘇霖,可對方一直處于忙線,根本沒人接聽。
她迅速聯系京詞,讓他查一下楊黎的家世背景,以及楊家的兄弟姐妹。
京詞詫異道:“他竟然敢做出這種事,這樣我把資料發給你後,我去趟京市。”
讓雲織做冷眼旁觀的看客,她壓根不會同意,更何況楊黎還把這把火燒到了她身上,但——
她咬緊嘴唇,猶豫片刻,憋出句話,“表哥,你先查楊黎,關于京市那邊,我去。”
說完,不顧京詞疑惑,
熟練地寫完請假條,買上最近的航班飛往京市。
艙外雲層翻湧,每一片都像呼嘯的巨浪。
中途她仔細回想跟楊黎之間聊天的漏洞,可是這人過于狡猾,絲毫沒有留下細枝末節。
飛機落地,雲織風塵仆仆的離開大廳,收到京詞發來的關于楊黎的資料以及秦蘇霖在京市的住址。
她叫完網約車,開始查看楊黎更為精細的背景資料後,長歎一口氣。
楊家真夠亂的,光是孩子就有五個,加上楊黎這個私生子,而最近楊家内部職位準備大換血,楊黎想踩着秦氏上位,向楊家證明自己的實力,所以想幹票大的。
司機師傅停穩車後,見她久久沒動,臉色難看,不免問了句:“你沒事吧姑娘?青野雅苑到了。”
雲織牽強的笑了笑,“我沒事,謝謝師傅。”
擡頭望着碩大的“青野雅苑”四個字,她頓感不清楚自己的行為是否正确。
6号别墅院門口,随風搖落的枯黃樹葉下,黑幕下停着那輛再熟悉不過的邁凱倫,夜風卷過,僅剩甯靜蕭條。
她遲疑地摁響門鈴,沒一會兒,打裡面出來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
她五官萬分立體,眼窩深邃得像是自帶大地色眼影,唇紅齒白,一身深咖色的新中式搭配這張舉止間透露出英式優雅的面孔,竟半點不違和。
秦夫人口語十分流利,她瞧見門外的雲織,神情疑惑,“你是誰?”
雲織打眼一看,就感覺這是秦蘇霖母親,全身散發着壓迫感,她語氣平靜地說:“夫人你好,我是小秦總的員工,找他有點事。”
秦夫人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圈,慢慢地開門,“阿霖他可從沒有在家處理過工作上的事情。”
這話聽得雲織驚住,她快速眨下眼睛,恢複冷靜,保持微笑,“這次的事情比較嚴重。”
秦夫人淡淡揚眉,“嗯這倒是實話,進來吧,他在後院二樓的書房裡。”
“謝謝秦夫人。”
轉身回到客廳,給助理小徐撥去一通電話。
雲織直奔後院而去,這别墅院落十分開闊,她繞了個遠,才看見碩大明亮的落地窗前,矗立着一抹高大的人影,他面朝遠方的城市夜景,模樣疲憊,眼神依舊冷厲,細長的手指揉着鼻梁兩側,正打着電話。
疑似發現樓下的身影,那人身材嬌小,伶仃一人地站在後院入口。
秦蘇霖揉搓的動作停頓,他移開電話,目光有些怔仲,碾壓珠子的手指瞬間收緊,手背鼓起青筋,“行了,關于京家APP的事情下次見面再說,我這邊臨時有點事。”
雲織正準備上樓,剛邁上一級台階,就聽見皮鞋撞地的噔噔噔聲,速度略顯急促,卻又穩健平滑。
氤氲出暖光的樓梯上秦蘇霖徐徐走下來,他目光裡帶着幾不可見的擔憂和驚訝,尤其是看到她風塵仆仆的模樣,輕輕地皺了下眉。
而秦蘇霖同樣沒好到哪裡去,昔日的白襯衫套在身上,也不顯精緻,倒是有種淡淡的野性,稍顯淩亂的黑發,清澈淡然的眼睛溢出疲憊,自然生出的短短胡茬兒,他單手搭在樓梯扶手上,兩人的視線就那樣無聲相彙。
一周沒見,他不離身的珠串換成最初的高藍綠松石,秦蘇霖目光有些責備,心裡萬分清楚她孤身奔赴千裡為何而來。
相視無言。
秦蘇霖皺眉歎息,上前輕輕地充滿試探地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