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秦悅就有興趣了,“什麼藥這麼逆天?”
系統:[其名為——合歡散!]
秦悅:“……”我還是繼續躺着吧。
這玩意根本不是正經系統!
好在她備藥時留了後手。
昨夜她看出那位探花大人受的傷病不輕,今日能來尋她滅口,想必是緊跟在她之後逃離花月坊,又找了名醫救治,不過盡管如此,他全身功力應當也隻剩一成不到,不算難對付。
門外傳來碎石落地的細微聲響。
秦悅敏銳地捕捉到這一動靜,屏息凝神靜聽。
不速之客來了。
清冷月光下,隔着屏風先望見的是一副漆黑雙劍,覆以深灰劍帶,上邊肉眼可見的沾滿了鮮血。
紅白交錯,血迹斑駁,是為詛咒。
秦悅換了個姿勢,将自己和來人的距離拉遠,“知道大人您喜歡翻窗,我特意在窗檐塗了毒,觸者即染,不出七步便會四肢癱軟失去行動能力。”
謝隅沉默着拔出輕劍,沒有任何停止的迹象。
“大人若不在半個時辰内服下解藥,必會七竅流——”
疾風驟起,根本看不清那人是怎樣移動的,不過須臾,扁鵲屏風被一劍嘩然破開,随即一隻蒼勁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脖頸。
鬥笠之下是一張足以驚世駭俗的俊美面孔,劍眉勻長,鼻梁挺立,目光幽暗如久居地底、長久未見天光般與世不容。盡管如此,卻有一刹那的雅緻,恍若文人潑墨客。
而更多時候,譬如此時,他笑得陰桀詭谲,反而像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狂人死士。
“那我便連你一并帶下地獄!”
他的手逐漸鎖緊,秦悅明白他絕不是在開玩笑,藥她的确下了,隻是這探花大人的體質實在異于常人,走到她身前早便不止七步,藥性竟然還未發作!
系統刺耳的報警聲在她顱内鳴響不止:[危險警告!用戶當前生命值:10]
[……]
[當前生命值:5]
氣管被大力扼住的窒息感使得她整張臉都漲的通紅,視線慢慢變得朦胧模糊。
可以感受到眼前人忽然俯下身來,似是對她這副垂死掙紮的模樣極為享受。
瘋狂到如此地步的人,知道自己即将喪命反而會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激奮。
[危險警告!用戶生命值即将歸零!]
生死臨界,鉗制她喉嚨的手赫然松開,單膝觸地聲傳來。
在視野逐漸恢複明晰的瞬間,秦悅猛然後退至尾,防止對方再度對她下手。
早在下毒前她便服用過解藥,因此即便被觸碰也不會中毒,但她萬萬沒料到毒性在他體内經過了這麼長時間才發作,若非從小服毒對其産生耐性,斷不會有如此能力。
她當然能猜到,以暗閣的情報網,調查她一個普通官家小姐并非難事,她勝就勝在信息差,因為這個世界沒人知道她會用毒,這一場有賭的成分。
但她賭赢了。
身前之人以劍撐地,即便烈毒發作仍能半立不倒。若他先前滿目皆是取她性命,那麼此時,他緊盯過來的眼神中多了些懷疑驚異。
來這之前謝隅不是沒有查閱過秦悅的資料,但無論哪份卷宗都未曾提及此人擅毒。
他開始懷疑榻上女子的真實身份。
僅僅一個官員家的小姐絕不可能長期以往在掩人耳目的情況下試毒。
她究竟是誰?
秦悅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瓷瓶,遞到他眼前。
“這是解藥,但隻能保你一個月的時間,每月我僅會制一粒,大人若想續命,就必須讓我活着。”
要想消除對方的殺意,僅以解藥威脅可謂毫無作用,他完全可能在解毒後背信棄義将她千刀萬剮。
如此便隻有靠時間和藥效來牽制他。
眼前的黑衣人倏然莫名其妙地低笑起來。他的神色太過複雜,辨不清究竟是被算計的氣恨難消還是今後不得不受制于人的自怨自艾。
“這是威脅?”
秦悅目不轉睛與他對視:“不,這是交易,或者說是一種約定。你不殺我,我保你的命。”
謝隅握緊手中輕劍,那雙塵封冰霜的深眸裡倒映出一抹紅影。
那恐怕是世上唯一一個能入他眼的人。
他确實失策了。
見他取過解藥服下,秦悅補充道:“你中的毒,世間僅有我一人能解,大人不必費心力再找他人。”
這句是實話,雖未命名,但的确是由她特制的毒藥。
前世她還沒卧病在床時,整天沒事幹就泡在實驗室裡,配置了不少五花八門奇奇怪怪的毒藥,功能不同并發症狀也不盡相同,當然,這些東西死前都已被她盡數銷毀。
“你最好祈禱我不會找到除你之外的解毒人。”輕劍歸鞘,陰影中的男人沉聲道。
秦悅:……這人怎麼拿别人解藥還理直氣壯的?
系統:[恭喜用戶成功與核心人物結締契約關系!正在建立信息連接,請稍候——]
突然打破沉悶氣氛的系統音吓了她一激靈,“信息連接?什麼意思?”
系統:[親,常言道“心有靈犀一點通”,訊息聯立可讓雙方心靈相通,是增進關系的絕佳利器呀!]
心靈相通?那她想什麼豈不是都能被這人知道了?
那怎麼行?!
“取消!給我取消!”一向鎮定的秦悅難得手忙腳亂。
[資源包已自動下載,若中斷大概率導緻更新錯誤,用戶是否确認中止?]
“确定!”
[滋滋——正在中斷進程——]
謝隅發現秦悅兀突變得焦灼不安,像是極為擔心一件事發生。方才取她性命時她都未表現出如此的心急如焚,他倒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危險即将來臨。
忽然之間,顱内一道末微電流急過,謝隅眉間一蹙,警惕地環顧四周。
難道有人在遠處操縱暗器?
不對,若真有人在附近,他一定能察覺到氣息,但眼下他并沒有感覺到第三個人。
[滴——取消進程成功。]
“關閉自動下載功能!”秦悅刻不容緩,心道千萬得防着下次再發生這種事。
謝隅腦内逐漸出現一道聲音,由弱至強。即便陌生,但他仍然精準識别出聲音的主人是誰。
聲音主人此刻并未開口,眼神若有若無地掃過,最後停落在他身上。須臾過後,她像是聽見了什麼消息,微舒眉眼長吐出一口氣。
随後又是一陣熟悉的嗓音傳來——
“還好中斷得快,要真心靈相通了,我還怎麼拿捏他?”
“被拿捏”的謝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