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藥材,想必花了不少銀兩吧?”
秦悅輕咳一聲:“沒花錢,攝政王送的。”
空中仿佛飛過一隻烏鴉,幾人呆若木雞。
門外忽然傳出聲響,隻見兩名侍女牽着一位出塵清雅的貴女款款而來。她身着淡雅絲綢長裙,裙擺繡着精緻的牡丹花紋,眉眼中透着淡淡的清冷,舉手投足間一派名門閨秀的端莊規整。
雖隻在遊船夜宴上見過一面,但被白家親衛加深了印象,秦悅還是認出她──白煙蘿。
“我今日身子不适,想請秦小姐幫忙瞧瞧。”她一眼便在來往人流中看見秦悅。
很明顯來者不善。
秦悅颔首将她請進屋。兩人拉開帷簾,就着一方檀木桌相對而坐。
她将手搭在桡動脈,以輕、中、重三種力按壓,感受脈搏強弱。
外人看來是名醫問診,實則是逢場作戲。
秦悅是根本不懂把脈的,她淡定的敲出系統。
[掃描完成,人物血壓較高,收縮壓與舒張壓未高出正常高值,身體健康。]
她心下了然,想來白煙蘿還是帶着氣頭來的。“白小姐身子無恙,不過是氣血微虛,開幾劑中藥回去熬煮喝上小半月即可。”
她揮墨洋洋灑灑寫下一堆補物,哪個貴就配哪種,沒病吃點補品就當養生了。
白煙蘿有些懷疑,“我近日胸口悶疼,秦小姐确定無恙?”
“無礙。白小姐平日裡多出門走走,少想些郁結之事便可緩解。”言下之意你少生悶氣。
白煙蘿抿了抿唇,環顧附近,壓低聲音道:“你……與王爺定情了麼?”
秦悅差點沒噴出一口茶,她咳了幾聲:“并無此事啊。”
白煙蘿如釋負重,輕哼道:“我也覺着如此。你與王爺身份天壤之别,又相貌……”
她盯着秦悅那雙含笑杏眼和不點而紅的唇,“醜陋”二字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隻好咬牙繼續道:“相貌平平!王爺怎會看上你?”
“相貌平平”的秦悅:……這人怎麼回事?突然人身攻擊。
“白小姐放心,我也看不上他。”秦悅覺得好笑,招呼郎中給她倒茶。
白煙蘿自然不信她的話,“遊船夜宴上王爺優待于你,不過是念及你醫術才能,秦小姐可别因為在王爺身側用過一次膳,就覺得他傾心于你!”
秦悅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兩次。”燈會那晚勉強也算一次。
“什麼……呵呵,不過吃過兩次飯罷了,區區通判之女,想來也見不了王爺幾次。”
“沒數過,這半月大概七八次吧。”
白煙蘿:“……”竟然比我這輩子還多!她臉上情緒壓抑不住,深吸幾口氣,總算找到抨擊點:“他肯定從未主動找過你!”
秦悅眼睛一瞥窗戶,想到上次他翻窗進來,隻能遺憾地道:“太可惜了,也有過。”
“不可能!”白煙蘿拍案而起,見四周忙碌的人群都被聲音吸引,隻好端着大家閨秀的架子又慢慢坐下來。
“就算如此,他也不可能心悅你!奉勸秦小姐可别對王爺動什麼歪心思。”
秦悅點點頭:“這句話也同樣奉勸白小姐。”
不知為何,想到被謝隅心悅,她腦海中浮現出的竟是梅月的名字。雖未見過,但這名字像是女子。
梅月,究竟是怎樣的人?
她眼底神色暗了暗。
簾外傳來周伯的聲音:“小姐,有一老妪來尋,說是前幾日在西市受過小姐之恩。”
秦悅掀開帷幔,那老妪立即朝她拜了下來,“兩日前兵馬離去後,秦小姐曾贈予老婦一副藥,我家孫兒如今已好轉大半。秦小姐大恩大德老婦沒齒難忘!”
秦悅将她拉起,“舉手之勞而已。”
系統閃過聲望+3的提示。老妪和藹道:“此事老婦與村裡每個人都說了一遍,他們都讓我請秦小姐去村裡坐診呢!”
這可是個增加聲望值的好機會!
秦悅不假思索,正想答應,便聽簾内透出瓷盞被打碎的聲音,幾人定睛一看,白煙蘿正捂着肚子,虛弱道:“秦小姐……你為何要在茶裡下藥害我……”
這可真是奇怪,上好的白毫銀針泡的茶怎會有毒。
端茶的郎中驚慌中看向秦悅,“我什麼都沒做啊!”
秦悅立即打開系統掃描,結果同之前一樣。科技總不會出錯。
裝病?她挑了挑眉,轉身看向老妪,顯然老妪也被吓了一跳。看來白煙蘿是想在旁人面前抹黑她。
想污蔑人怎麼會用如此漏洞百出的方法?
秦悅無語道:“無妨,可能是白小姐舊疾複發,并非茶水問題。”
她手搭上白煙蘿的脈,靈機一動,展開一卷絲帛。
粗細長短不一的銀針泛着白光,白煙蘿眼珠死死盯住最粗的那根,道:“你要做什麼?”
“我已診出白小姐舊疾,此病名為‘深井病’,不難治,略施幾針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