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友的重要。”
謝隅幾乎是在聽見她心聲的瞬間脫口而出,好在聽上去像是補充前一句,不算突兀。
這一句反而勾起秦悅對他二人過往的好奇,畢竟能和他這樣的人成為摯友實在太罕見了。
但以現在謝隅對她的态度,斷然不會主動說出自己的故事。
她頭枕着胳膊,轉過身背對他閉上雙眼,“放心,雖然毒素暫時無法根除,但命大概率可以保住。”
“你覺得這毒是否出自千機毒宗?”
秦悅随意甩了甩手,“不知道。聽都沒聽過。”
栖在腰間的發梢随她的動作滑落在後背,在豔陽之下泛着模糊的金色。
謝隅凝視片刻,終是打消了心底的猜想。她曾說自己師承别處,今日又不知千機毒宗,想來的确不是宗門弟子。
他向來不會僅以隻言片語進行判斷。
但現在秦悅說的話,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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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增加的好感度屬實讓秦悅摸不着頭腦,她想不出哪句話戳中了謝隅的好感,難道是因為她答應救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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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悅訝然:“我不是純情組?”
[您的攻略對象已經年滿十八,屬于成人組。]
[考慮到用戶穿越的角色為十七歲,暫不開放成人任務。]
秦悅:“……”能不能永遠十七歲。
她擡手遮住灑入眼睛的日光,擋在陰翳裡的眼睛偏着看了謝隅一眼。
連軸轉了幾天,他好像真的很疲憊,靠着一股勁強撐着不睡。如果這個時代有勞模獎,那一定得頒給他。
秦悅伸了個懶腰,象征性地提醒,“救梅月大人固然重要,但殿下的身子也要緊。不如小憩片刻,待時辰到了我叫醒你。”
“你是在關心我?”
“當然。”
“這也是你的任務?”
謝隅的臉埋在光影之中,額前幾縷碎發在微風中輕輕拂動,增添幾分慵懶的氣息。
秦悅放下手,黑瑪瑙般的瞳孔被太陽直射呈現出褐色。
那雙極具迷惑性的杏眼似真似假地看了過來,“不,這是我發自内心的關心。”
謝隅辨不清她的真話與假話,但還是摘下鬥笠同她一道躺下。
午日的暖意挾裹全身,不知是兩天沒合眼還是别的什麼原因,他睡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沉。
日光如一層薄紗覆在謝隅臉上,他眉宇間少了平日的淩厲,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翳,仿佛融入這片甯靜之中。
秦悅一手托腮撐在膝蓋上,觀察他微微顫動的睫毛。
這麼一看,謝隅眼睛閉上時的确有一股書卷氣在,傳言說他入仕作文官不無道理。
隻要不用那雙總是充斥着殺意的眼睛看人,還是能以一句公子世無雙來形容的。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還真是個神秘又多樣的人物。
……
兩人回到日月堂時扶光已經喂過藥,床上女子漸漸有蘇醒趨勢。
她臉色蒼白,柳葉眉間似乎恢複了往日的一點英氣。
梅月虛弱地拍了拍陪床照顧的扶光的手,“你辛苦了。”
扶光不動聲色撤開手,将她扶坐起身。
望見來人,梅月颔首向二人行禮,目光落在秦悅身上,“多謝秦小姐救命之恩。”聲音低低的,有些喑啞。
“藥物隻能暫時抑制毒素,想要将其排出,還需将炭粉混水服下。”秦悅就着扶光讓出的位置坐下,将瓷碗遞給她。
第一次見這種灰黑色的沉澱物,幾人心下都有些抵觸。
扶光不放心地問她:“這……真的能喝嗎?”
“放心。”秦悅拿舀了一勺,“梅月大人可以嘗試一下,我在其中加了甘草,不會太苦。”
“不必了。”她淺淺推開秦悅的手。
秦悅微怔,以為她是不相信自己磨的藥,正想再解釋,豈料她忽然接過藥碗,一仰頭,便将碗内黑水一飲而盡。
這一下太過豪爽,她“砰!”地放下碗,緊閉雙目,不出片刻體内便血氣翻湧,一股熱浪挾裹着疼痛自五髒六腑破口而出。
梅月猛然吐出一灘黑血。在場三人皆是一驚,扶光立刻扶住半倒的她,“你怎麼樣?”
秦悅分析道:“已經開始清理毒素了,之後大概還會再吐兩次。”
見扶光和謝隅臉上難得放松,她嚴肅道:“不過,現在解的隻是前兩種毒,第三種暫時解不了。”
她向梅月解釋:“這毒不會危及性命,卻會令人陷入四肢無力、昏迷不醒的狀态。如今你醒來,是因藥物暫時抑制了毒素。未徹底清除毒素前你每日隻能清醒兩個時辰,并且無法運功。”
“那怎樣才能徹底解毒?”一旁扶光發問。
“金嶺葉極為罕見,其小葉、莖幹皆為劇毒,開出的花卻是解藥。”
她看向窗外,“入冬後金嶺花便會凋謝,需待來年開春才能采集,若要解毒,現在需立刻動身前往雨水充沛、氣候濕暖之地尋找金嶺花。”
三人目光在空中一瞬交彙,異口同聲道:“江南!”
扶光是個急性子,說着就準備出發,好在謝隅及時将他攔下。
“你留在京都,我去。”
“為什麼?!”
謝隅意有所指:“江南之行恐需時日,既然要去,便将先前攢下的人和事都處理幹淨。暗閣乃重中之重,需要獨當一面之人坐鎮。”
眼下暗閣隻有扶光一人能堪大任。
秦悅提示道:“梅月大人也要一同去,金嶺花摘下後不易保存,需立即制藥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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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系統不說,秦悅本身也是打算跟着去的。
日常任務是一方面,主要是解毒能加2000點聲望,誰能不心動啊!
正想着,梅月忽然執起她雙手,毫無血色的臉上浮現出期待,“秦小姐可否與我們同行?目前能解此毒者唯你一人,之後還望秦小姐多加相助。”
她安撫道:“我自然會一并前去。”
……
她被謝隅送回醫館,準備安頓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工作。
聽聞她要去江南,周伯和幾名郎中都來了興緻。
郎中問:“小姐是與友人去江南遊玩嗎?”
很快被否定。周伯幽幽開口:“小姐怎會是那般貪玩之徒?京都醫館才剛步入正軌,小姐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