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咳嗽聲有些急促,從房間内傳來,露露恍惚,看着希爾對着泔水漏鬥難受的表情,有些疑惑。
難道惡龍不能吃蘑菇?中毒了?
露露顫抖着手,如果是這樣,那自己能不能…
她聽到了希爾的輕聲呼喚,轉身丢下手中的蘑菇,抽了幹淨的棉布遞到希爾手中。
“沒事吧?”
希爾搖搖頭,看着露露的眼睛有些紅潤,他自顧自扶着桌子,接了杯水灌下去。
“我想休息會兒。”
“去吧。”
起先準備了三間卧室,大大床位于房子二樓的中間位置,但始終都沒有打開過;露露時常進去打掃,但從來不曾留戀半分;她住在東側,希爾住在西側,互不打擾。
然這次,希爾卻久違的推開了那扇雙人床的門。
他臉色有些不好,明明自顧自地離開了露露,但眼眸中卻有些不舍得。
露露有些措手不及,如果希爾真的生病了,該怎麼辦?
他那麼大一隻,自己怎麼帶他去看醫生呢。
露露丢下刀和蘑菇,從廚房中接了半杯水,勾兌着蜂蜜,輕手慢腳的走上了二樓。
正中間的房門被鎖了起來,很顯然是不想讓露露進去的。
露露好奇,腦袋貼在門上,試圖聽清裡面發生了什麼。
門頭房子隔音效果并不差,但靠着固體傳聲,露露隐約聽得出,這頭小龍,居然躲在房間裡面自我安慰;他喘息聲很粗,似乎是弄了很長時間。
露露握着水杯的手顫抖。
什麼意思,他不和自己親熱,就是為了躲在這裡自我安慰?
露露咬着牙,既然是這樣,那自己幹嘛還要心存幻想。
她将水杯中的熱乎蜂蜜水一飲而盡。
轉身下樓。
看着筐子中新鮮的藍莓和收拾洗幹淨的蘑菇,露露不甘心,就算是下雨又如何?
她點燃竈台,将藍莓熬成果醬,而後把面團揉捏着變軟,放入模具上爐子烤着;随後把蘑菇切碎混入面團,又切了肉/丁蘑菇丁作為輔料,放進熱氣騰騰的烤盤,做着許久沒吃到的嫩蘑菇披薩。
聞着食物的氣息,露露心情稍微好些。
似乎來到這個世界以後,食物就成了為數不多可以治愈自己的良藥。
露露盯着火爐中的木柴,癡迷的嗅着那股木頭的氣息。
屋子外的雨水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毫不留情地拍打着屋檐,透過後面的窗戶,露露看到後頭小院子裡的樹木被雨水打掉了幾朵花;葡萄藤上的淺綠色的果子開始變作紫紅色,晶瑩剔透。
露露看着大片的葡萄,想要把它們都釀成酒。
這樣,可以美美的喝一整個冬天。
柴火發出噼啪燒裂的聲響,露露驚歎自己對于安逸的追求,怎麼不知不覺,就在思考又一年的事兒了呢。
她恍然看着自己的手掌,細嫩白皙的小手不停地做活計,已經變得粗糙,磨出了繭子。
不知道……
自己在現實中的事情怎麼樣了;公司會不會把自己開除,那是畢業後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剛好,又處在考核期;荀風渡和萬物她們,會不會因為找不到自己而神不守舍,四處尋找着自己的蹤迹,沈昔會不會第一時間告訴自己的父母,讓他們挂念兩年。
露露有些焦躁,她開始懷疑,自己不能回到現實中的一條重要自我封鎖條件就是希爾。
如果她不追求龍,那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去攻略其他的角色,隻需要讓他們陪在自己身邊,接受自己虛情假意的愛,讓他們沉浸其中刷滿好感即可。
露露想的很遠,她回憶着在黑森裡西澤的幻境,那是自己唯一回去現實的日子了,雖然是幻覺,可還是能撫慰自己的心靈。
她想要回家,她回神兒。
摸着腰包中的金色匕首,上面天使的光輝和翅膀羽毛紋理猶為明顯,似乎也在回應着露露的想法,發出微弱的光。
披薩和派幾乎是同時烤好,露露很驚訝自己的做飯效率。
以前隻會點外賣的社畜,如今也會信手拈來的做出幾道異樣的美食,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她把披薩和藍莓派切好,裝入食盒中。
路過樓梯時,她擡頭,看着空蕩蕩寂靜的二樓走廊。
原來有人也可以做出沒人的意境。
雨還在下,不過下午已經漸小了許多。
露露随手摘下棵巨大的芭蕉葉子擋在頭上,拎着食盒出了門。
二樓,守着窗戶的希爾靜靜地目睹着這一切。
他難受,撫摸着自己的肚子難受,他喝過可以快速誕下後代的藥水,作為剛成年的健康小龍,再加上藥水的力量,他可以不用十個月就為露露生下一個漂亮的小龍蛋。
他躺在大床上,握着露露換下來卻以為不小心弄丢的睡衣,吮吸着她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