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是趙空城對她非常的好，好到丹墨以為對方會從自己身上索取什麼。

結果，趙空城竟隻是出于對她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姑娘”的擔憂，而流露出的善意。

這種善意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打從心底就存在的，在他堅毅的外表下，此刻也有着如此細膩的情感。

之後丹墨跟着一起聽完了趙空城說起的關于他自己的事情，而桌上的那一疊錢也被趙空城推到了林七夜眼前。

盡管林七夜說不會要，趙空城也毅然決然的要交給林七夜。

而趙空城說的一點沒有錯。

林七夜确實和他不一樣，林七夜比他當年聰明，比他當年懂事，有自己的想法，想留在家人身邊陪伴他們。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要好好走下去。

守護世界什麼的他也不強求了，林七夜隻要好好守護他的家，能和家人在一起就已經很好了。

他們都不應該強求一個還在上高中的孩子背負拯救世界的重擔。

“我是守夜人，我不缺錢。”

“那我也不要。”

“這是我給你姨媽的，你得要！”

“我姨媽也不會要。”

兩人一直在争執，唯有丹墨因為趙空城所說的話而陷入沉思。

丹墨依然不了解人類的情感，對人類時常伴随的心情也是一知半解。

程序無法理解情感，冰冷的機械亦無法捕捉那些微妙的情緒波動。

然而，名為丹墨的少女卻知道。

她從聽到的信息當中感受到了心酸，甚至不存在的情感攀升到腦海中，令她感到疑慮。

丹墨聽趙空城說，他有個夢想，從很小的時候就有了。

他想當上将軍，胸前挂着琳琅滿目的功勳章，身穿軍裝，風風光光的回村裡，告訴所有人他母親的兒子是個大将軍。

但守夜人的身份注定無法讓他大搖大擺的出去晃。而夢想也終究隻是夢想。

“好了，既然這樣，那我也該走了。”趙空城站起身，走到了林七夜面前，伸出了右手。

繼續道：“祝你有個光明的未來，林七夜。”

林七夜突然覺得面前的人不像個油膩怪大叔了。

于是他也伸手回握住趙空城的手，“祝你有朝一日功勳章滿身，趙将軍。”

……

林七夜家門口，丹墨和趙空城一起出了門。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趙空城點燃了煙，一隻手便撐開了雨傘聚到丹墨頭頂。

丹墨隻沉默不語的跟着，趙空城問她家在哪個方向她便伸出纖細的手指着方向。

兩人一路都沒有任何交談，唯有雨滴拍打地面的聲音異常清晰。

趙空城抽着煙，低頭見丹墨好像有心事般，于是停下了腳步彎腰看着丹墨的眼睛。

少女的眼眸有些昏暗，看不出眼底的情緒，那一刻趙空城才忽的發現丹墨此刻的模樣有多麼攝人心魄。

像瓷娃娃般精緻的臉蛋，可惜就是沒有表情，在昏暗的環境下還有些恐怖。

“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趙空城扔掉了煙頭，用鞋底摩擦着煙頭。

丹墨的眼皮動了動，轉了轉眼珠，随後道：“趙叔，當守夜人是什麼樣的感受？”

“你問我是什麼感受，我一下子還說不上來。雖然當時是從特種部隊調過來的，但在守夜人待了這麼久也習慣了。”

“别看我沒有禁墟，可我一點也不弱。”

丹墨擡頭看着笑哈哈的趙空城，不知為何她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弧度。

“你笑了？少見啊。”

“你隻是沒見過而已。走吧，我住的地方就在前面。”丹墨轉移話題指着前面的胡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