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還是咱們美男子看少了。”青果重重點一點頭。
她鄭重提議道:“等我們出宮之後,去看戲吧!”
“看戲?”
“去戲園子看一看,聽說那裡的小生個個唇紅齒白,長得好看又會唱歌呢!”
“真的假的?!”
“絕對是真的!”青果拍胸脯保證。
深夜漫漫,二人笑鬧了許久才沉沉睡去。
禦膳房的日子依舊平靜,安貴人那邊派人要過兩次四果湯,賞錢依舊給隻是少了許多。
高米兒吃一塹長一智,每次做好後絕不親自去送,而是讓禦膳房内的小太監代為跑腿。
許多人都說高米兒蠢,苦活兒都做了之後把露臉的美差讓給别人。
沒到這個時候,高米兒隻能露出苦笑,不敢過多得解釋。
大病初愈之後,她就向人打聽了近日可有宮女被封為妃嫔的。
可卻都毫無音訊,隻打聽到了一個叫做香秀的繡娘被安貴人賞識,做了長春宮的灑掃宮女,喜極而涕歡喜的眼睛都哭腫了。
事情的真相,就這樣被封鎖了起來。
但是她沒有想到安貴人會這樣的锲而不舍,居然指名道姓得喚她去,靠着裝病推脫了一次之後,下一次就不得不去了。
“奴婢近日偶感風寒,怕過了病氣給小主,實在是不敢去。還請姐姐代為請罪。”
“叽叽歪歪的,小主要你去你就去,托大拿喬的是想要挨闆子麼?”
挨闆子也比去那藏污納垢的長春宮強,高米兒心裡罵着,又咳嗽了兩聲,面露痛苦之色。“還請姐姐替奴婢言明,奴婢人微言輕實在是不敢得罪安貴人的。”
春喜捏了捏手上的荷包,裡面的銀瓜子讓她心動,但小主的命令她必須遵守。
強拉着高米兒,由不得她不去。
實在是不能推脫,高米兒索性穿着幹活兒時的衣裳就跟着去了。
她不施粉黛素面朝天,衣服上略有油漬。
這樣潦草的裝扮一定安全吧,她忐忑得邁過了長春宮的門檻。
“小主,高廚娘到了。”
春喜高聲叫道。
安貴人今日穿的是嬌豔的粉色衣裳,上面紋繡的還是芍藥紋樣,她似乎格外的偏愛芍藥,每次見她身上都穿芍藥。
今日頭上除了冰冷的珠翠之外,也有一隻嬌豔無比的芍藥壓鬓。
她那蔥白的手中握着一隻小巧金剪,正在宮女的服侍下修剪花枝。
高米兒走上前,屈膝行禮,低聲說:“奴婢給安貴人請安,安貴人吉祥。”
安貴人将剪刀放到一邊,瞥了高米兒一眼,語氣冷冷。
“沒想到你是個沒有福氣的。白白媽生爹養了一套好皮囊,也罷,幫我做些别的事兒也好。”
聽到前半句,高米兒剛剛松了口氣,卻又為後半句提心吊膽了起來。
“隻要貴人吩咐,奴婢定然盡心竭力,什麼菜都為娘娘做到最好!”
“吃的?我日日少食才得身姿纖纖,平日隻吃粥水一碗,素菜半碟。”安貴人目光淩厲,看向高米兒。
“我娘家的哥哥在京城開了家酒樓,需要一位能夠頂得住的大廚,你看禦膳房中哪一位比較合适啊?”
“奴婢隻是一介廚娘,實在不敢妄言。”
“我最讨厭别人在我面前說這些文绉绉的廢話。是什麼情況你就直說,别想欺騙我,日後也會有你的好處!”
高米兒吞了口口水,鎮定下來。
這些事情也不是什麼機密,說了也不算錯事。她詳詳細細得将禦膳房内的基本情況都講了一遍。
“娘娘若想找廚子,京中多的是能人,禦膳房内确實合适的人不多。”高米兒老老實實的說:“若重金砸下來,崔王兩家的子弟任您挑選。禦膳房内的人大多是太監,到了出宮的年紀都老掉牙了,根本不能效力。”
……
“我實在是想不通,萬春宮内那樣奢華,她為什麼還要繼續籌謀京城的營生,難道是月例不夠花麼?那随便拿出根銀簪子也是夠了的啊。”想起那天的驚魂時刻,高米兒依舊心有餘悸。
看到了安貴人可怕的一面之後,每次見到她時,高米兒都忍不住渾身發冷。
再不能像以前一樣,被她的美貌所迷惑。
這隻美顔的食人花,可是擇人而噬的魔鬼。
“妃嫔的首飾并不歸她們,而是屬于皇帝的。不過暫且賞賜給她們使用罷了,安貴人生活這樣奢靡,位分又低,想來是需要别的手段的。”
“這就是她不斷的找又有能力又美麗的宮女的原因吧。”沈時安動作輕柔的給高米兒按摩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