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她大方承認,“我昨天才來阿靈頓。剛從明尼蘇達轉來的。”
安舒心想,難怪以前沒見過。
“明尼阿波利斯嗎?”安舒去年春天和當時的室友去了一趟,看了球賽順便旅遊,同一件外套在阿靈頓穿剛剛好,在那邊走出機場,隻覺得被吹透了,“好像還是蠻冷的。”
“對啊!”周可盈大聲附和,“這是我轉來的主要原因之一。”
“什麼?”安舒笑着,不敢相信,“真的嗎?這算是理由嗎?”
“當然還有,然姐是我發小,我想和她一起玩。”
安舒心下了然,“我們這地方雖然無聊,但是适合學習。”
理由似乎不夠充分,他又加了句,“來這裡讀大學之後,我都變得愛學習了。”
“是嘛。”這話從别人口中說出來太裝,而周可盈此刻莫名相信了他,“那敢情好,我就想有個好好學習的環境。”
話音落下,天空忽然被一道閃電撕開,緊接着是雷聲滾滾。
安舒見狀微微慌了下,自己也不算撒謊吧。
“我們走快點吧?車就是前面那輛白色的。”他想伸手拽拽她的衣角,卻發現她這謹慎小短袖包裹嚴實,腰線凹凸的十分清晰。無從下手,連忙把手縮了回去。
“好。”周可盈已經發現目标,剛亮起的路燈下,隻有一輛白色SUV,她自覺地快步跑向副駕的位置。
她習慣自己開車,這樣來去自由。第一次積極上了異性的車,這種感覺有點微妙。
然而她這點不易察覺的波動,在路燈之上的二人眼裡,都是小兒科。
盧超群也住11樓,安舒家樓上。
這棟樓全是一室一廳的公寓,這個小區最大的戶型。有這個客廳大的便利在,家家幾乎周末必開以party,安舒除外,盧超群今晚比開party還隆重。
桌上那瓶開了的紅酒,是從外州酒莊訂來的,龍佳昱認得這logo,不禁愣了一下,心中暗笑。
這價位的酒不是沒喝過,隻是今晚這個臨時決定的簡單date,難道不應該直奔主題?在這個浪漫氛圍微乎其微的學生公寓裡,這酒出現得挺不那麼合時宜。
盧超群則完全會錯了意,也許是香薰燭台燈光太暗,他從龍佳昱的目光中竟然隻讀出了驚詫,而且是被自己“實力”震撼所造成的。
這給了他不少浮誇的底氣,他慢條斯理解開灰色襯衫的兩粒紐扣,用半嚴肅的口吻問:“昨晚,到底為什麼不見我?”
這問題龍佳昱方才在西餐廳已經回答過了,但紅酒入口,甘甜又略微青澀的味道蕩漾在幹涸的喉嚨中,她竟有了幾分逢場作戲的興緻。
“和你說了在養精蓄銳,剛好那今天,要多彌補一下。”
盧超群放下酒杯起了身,昨天本想略施小計拿捏關系,卻因為自己挖下坑,憋了一天一夜,現下半刻都等不了了。
周可盈和安舒先後坐穩,關上車門,仍能聽清暴雨敲打車窗。
她挺享受聆聽自然的聲音,此情此景,好像無需用閑聊填滿,也挺惬意。
安舒卻在發動引擎後,又挑起話題。
“哎,你的offer是秋季入學嗎?”
“對啊。”
“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原本打算換個車再走的。想換輛大的好裝東西,尤其這次搬家拉行李,我把後座放倒,也裝不了兩箱。”
安舒想到在她家門口看到的cla,因為和自己同品牌同顔色,多看了兩眼。
“你那小車還挺好看的。哦,我在你家門口看到了。”
“是挺好看。但顔值和實用價值,總不能兩全。如果另買一輛,又好像沒必要。”周可盈還想多說點,以後畢業回國,或是穩定在某個地方,再認真選輛心儀的車。但和安舒沒那麼熟,好像也沒必要。
“此言差矣。”安舒的車還在前行,卻忽然轉過頭,看了她一眼,“你喜歡好看的車就留下啊,以後要搬東西,喊我就是了。”
周可盈沒說話。
以前碰到過這種表面姐妹,更多的還有龍佳昱那頭花言巧語的男生,真到需要幫忙的時候,未必找得到人。
她還在回味安舒的眼神,好像不是個空頭支票。
安舒則因為這短暫的安靜,以為自己太唐突了,忙接了句正當理由,“我的車,比然姐的空間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