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佳昱的心情經曆了整晚的跌宕起伏,一直低氣壓的臉大多數時候都是僵的,現在終于被這個有點冷的笑話逗笑。
“幹得不錯,效率很高。”周可盈在一旁誇了句,“明天繼續問,主要打探最近的情況,工作忙不忙,感情方面心态如何什麼的。以前的情況都是次要的,不是說經不起推敲,是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并不能代表當下的心境。”
最後半句,也是她見到龍佳昱今晚的變化得出的結論,所以及時改了重點。
周可盈定下方向,安舒頓時正色:“好的,明白。”
挂斷電話後,旁邊的人似乎安心了幾分,她也決定暫時放棄,回家睡覺。
“你不用緊張。首先他不一定會誤會你。就算他瞎想也沒什麼,電視劇裡倆人都不長嘴,誤會才能拖好幾集。安舒那個朋友現在也在北京發展,隻不過不是一個團,大不了等安舒回來組組局。我們這一屋子的嘴,還能說不清楚這點事?你可是兩天考試之間,都能插空去泡個學弟的人,今天怎麼這麼緊張?像丢了作業的小學生。”
到底是旁觀者清,龍佳昱苦笑,她可算明白那些影視文學作品中浪子回頭、英雄難過美人關,都不是空穴來風的虛構。
這些話并不能讓她堅信一周後一定會順利,至少提供了另一種思路,讓她直到29号晚上,都能假裝沒發生這個插曲,耐心地等待第二天的到來,之後按照周可盈和安舒安排給她的劇本,假裝去的路上才丢。
晚飯過後,龍佑華在客廳和人打電話,她頗有眼力價的端着手機回到房間,糾結明天穿哪身衣服,盤算要不要和助理确認明天見面的具體時間。
翻來翻去,從一衆黑色T恤中翻出兩件淺色連衣裙,一條是純白色的吊帶,另一條是墜了流蘇的波西米亞風,她一一試來試去,對着全身鏡仔細端詳,最後都以放棄告終。
這兩件比起那些黑灰配色,是顯得她溫柔不少,但風格又實在是像要去度假。如果明天樂辰言還是那身襯衣西褲,站在一起不登對,不是她追求的效果。
她後悔起上次和周可盈去逛街,買包的時候櫃姐問她要不要看看當季成衣,被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脫下身上這條,重新套上黑T恤,像個自由落體癱倒在床邊,帶了點氣餒摸到手機,打算翻出那櫃姐的朋友圈,浏覽一番有沒有喜歡又合适的款式。大不了跑一趟金融街,換上再去找樂辰言,也算是順路的。
在約會上花點錢她從不吝啬,更何況這次的對方與以往不同,是最值得下血本的。
然而拿起手機,一條新信息闖進視線,徹底打亂她憧憬的計劃。
“抱歉這個時間才找你,我的計劃有點變動,明天還是要參加排練,所以不在團裡。”
眼前的黑體字各個清晰,龍佳昱卻越看越不明所以。明明是平躺着,呼吸倒像被卡住了,時間也随之靜止一般。
是個很正當的理由,所以直截了當的拒絕。
她定定神,盤算她知道的音樂劇制作流程,那位家裡搞音樂的高中同學和她講過。一部這個體量的音樂劇,通常在巡演半年前開始排練,無論單人練習聲台行表,還是全員就位聯排,目前應該是已經完成無數輪。現在這個巡演已經一周的階段,根本不需要所謂合練。
所以這算是條婉拒嗎?她不想往這種情況去想,打算問對方打火機怎麼處理時,又發現自己并沒有這個籌碼,連個借口都找不來了。
望着眼前的牆面深呼吸,安慰自己不就是個國内的演員嗎,不見也罷,周可盈說的問題的确很嚴重,當斷則斷或許不失為一個明智的選擇。
她打下“好的”二字,手指懸在發送按鈕上,卻又始終沒按下去。
上面那兩行字在她眼中揮之不去,這好像也不算一條果斷地拒絕,對方态度謙遜,而卻隻說明天不行,也沒說沒下次啊?
于是她抿着嘴,回了個Jerry探頭探腦的表情包。
不料和Jerry大眼瞪小眼幾分鐘,都沒等來對方的回複。
這下她徹底洩了氣,又開始猜想剛才是自己過于樂觀了,像樂辰言這種委婉又得體的人,在演員出口拒絕簽名時都是那樣飽含笑意,怎麼能說出拒絕女生的話呢?
大概是說明原因,然後等着她來提出取消這場約定。
龍佳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坐直身體,按了一行“沒關系,剛好我也沒時間。”就發了出去。
這樣好像還不夠解氣,她又補了一行“打火機被我丢了”,正要點發送,又想到不如改為“扔了”,這樣顯得她更無所謂,和那些得到個簽名就歡天喜地的粉絲截然不同。
把這個字換好,卻又猶豫了。
樂辰言似乎沒什麼問題,隻是不想和粉絲深入接觸而已,這在别的演員身上是在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再說他的态度也挑不出毛病,她又為什麼要給他臉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