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相信我,可以嗎?”時頌的神色緊繃,語氣十分的誠懇。
易禾回過神來,接過了時頌遞來的盒子,擡手晃了晃,裡面的東西和紙盒的内壁碰撞,發出悶悶的響聲。
“可以打開嗎?”易禾攥住紙盒,看向了時頌。
時頌點了點頭,接過了易禾遞來的白玫瑰,十分的期待。
易禾拆開纏繞在盒子上的絲帶,掀開盒子,入眼是一條紅色的手串。她用食指挑起手串,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就調整回來了,她看了眼手串上的珠子,随口便問道:“這個是紅豆嗎?不過它好像有點大了。”
“不是的。”時頌的神色認真,将自己的聲音壓低,耐心的解釋道,“是雕棠樹的果實,和紅豆很類似,上次回霍山的時候我采了一點,正正好可以做一個手串。”
“為什麼會想起來做這個啊?”易禾撫摸着還有些許粗糙的珠子,果實上殘留的香氣随着風飄到了易禾的鼻尖,語氣中潛藏着她未曾察覺的期待,“怎麼上面還有蘭草的香味,淡淡的還蠻好聞的。”
是因為她嗎?還是因為和紅豆一樣的寓意呢?
“是……”時頌低垂着頭,目光落在了抱在右手的白玫瑰上,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耳垂微微泛紅,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心意完完整整的呈現給易禾,“是我用蘭草的汁液塗抹過的,因為雕棠樹結的果實和紅豆類似,在霍山那裡就被當做相思子使用,所以我想給易禾做一個,讓易禾看到手串的時候就可以想起我,想起那個從霍山來的朏朏……”
紅豆生于南國,他雖無法采撷,可霍山上的一顆顆雕棠果實也代表着時頌的心意,他将它們串成手串,直直的遞到了易禾的面前,期待着易禾能夠接受他,能夠收下他的心意。
時頌咽了咽口水,擡頭看向了易禾,可易禾還是盯着手串,根本沒有注意到時頌的目光,時頌抿了抿唇,似乎想要說什麼。
“走吧,我們回家吧。”易禾将手串收起來,轉頭卻看見時頌還是有些愣愣的,就連走路的都是同手同腳的。
“時頌……”
“怎麼了……”時頌有些慌張,腦子裡一直想着為什麼易禾沒有将手串給戴上,沒有注意到易禾離自己已經有一段距離了,趕忙跑到了易禾身邊,“抱歉,我有點走神了。”
易禾見時頌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眉頭微皺,明明剛剛不是這樣的,是因為她嗎?
而另一旁的時頌很快調理好自己的情緒,扯了扯易禾的衣袖,神色十分的堅定:“易禾,三天之後一定要告訴我結果,一定一定要。”
是因為對未來的不确定嗎?還是因為其他的呢?易禾漫無目的的想着,手裡卻緊緊握着盒子,像是死死抓住一個救命稻草一般,仿佛這樣她就有了安全感。易禾看對上了時頌的雙眼,感受到了時頌眼神裡的灼熱與真摯,竟有些恍惚,她已經很久沒有直面過這樣真摯的感情了,無法得出最契合自己内心的想法。易禾不想要後悔,她要認真考慮一下,想要知道在激情和慌亂褪去後,自己内心的真實想法。
“三天後,一言為定。”易禾伸出小拇指,語氣十分的笃定,“咱們拉鈎!”
“拉鈎。”時頌眉眼彎彎,滿含期待的和易禾一起拉鈎。
……
這三天以來時頌總是時不時出現在易禾的視線内,不是倒水,就是東西找不到了,他總有一萬種理由賴在易禾的身旁。易禾想要将時頌趕走,可對上他那委屈巴巴的眼神的時候,易禾又心軟了,隻能慌慌張張的跑回自己的卧室。
易禾将房門關上,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可能是跑得太急了,也可能是自己内心的慌張,她感覺自己的臉頰紅紅的。易禾長呼了一口氣,想起了自己和時頌相處的點點滴滴,她好像有些無法分清楚自己對時頌的感情了。
是愛嗎?是愛的話為何過去沒有感受到?
是親情嗎?将時頌當做家人的話,為何她自己在見到時頌的時候用會心跳個不停呢?
所以,她對時頌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呢?
好像,連易禾自己都無法完全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