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柔和而溫暖。許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覺自己還被沈栎抱在懷裡。他的呼吸綿長平穩，胸膛的起伏有種安定人心的節奏。

她稍微動了動，沈栎似乎立刻就察覺到，睜開了眼睛，低頭看着她，嗓音低啞而溫柔：“醒了？”

許栖眨了眨眼，慢慢掙脫他的手，語氣淡淡：“快起床吧，我要去上班了。”

天亮了，她的理智和精英範，又上線了。

沈栎點點頭，順勢松開她，坐起身，語氣依舊帶着清晨的慵懶：“你先洗漱，我去準備早餐。”

等到許栖走出卧室時，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馥郁的現磨咖啡，搭配着精緻的可頌，金黃流心的班尼迪克蛋，還有一碟新鮮的混合漿果沙拉。餐食擺盤講究，分量恰到好處。

許栖在餐桌前坐下，看着眼前的食物，唇角微揚：“沈醫生這手藝不錯，怎麼，昨晚照顧了我一夜，早上還要繼續當廚子？”

沈栎擡眼看着她，神色坦然：“照顧你，心甘情願。”

許栖笑了笑，低頭嘗了一口漿果。

兩人用餐的氛圍安靜而和諧，像是多年默契的老夫老妻一般。

吃完早餐，沈栎站起身，走到他的書房，很快拿來一套衣服，遞到她面前："換上吧，今天不是還要去律所？"

許栖接過衣服，垂眸一看，眉梢不由得微微蹙起。既為衣服，也為他從“書房”這個地方取衣服的動作。

沈栎遞來的衣服，是Burberry的新款職業套裝。

一件修身款駝色雙排扣風衣外套，内搭白色真絲襯衫，下身是一條黑色高腰鉛筆裙，剪裁得體利落，幹練中帶着幾分優雅。連配套的黑色高跟鞋和輕薄的皮革腰帶都準備好了，符合她平時的風格和喜好。

就連貼身的内衣都很齊全，乳白色蕾絲邊的設計，低調而精緻。

“衣服還挺合适。”她的語氣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目光意味深長地落在他臉上，“沈醫生常備這些，是怕哪個姑娘早上沒衣服穿嗎？”

沈栎不慌不忙地迎上她的目光，語氣平靜：“這些都是為你準備的。你可以看看，都是你的尺碼。”

許栖輕哼一聲，沒再說什麼，抱着衣服進了卧室。

關上門後，她将衣服放在床上，目光淡淡掃過那套内衣，心底卻升起一絲譏諷的冷意。

這個男人，到底是深情，還是熟練？

她換好衣服，對着鏡子理了理衣領，風衣的剪裁将她的身形勾勒得優雅利落，鏡中人完全是一副職業女性的模樣，鉛筆裙的腰線，妥帖得像是為她量身定做。

他的眼光很精确，确實都是她的尺碼。

隻是不知道這份精确的眼光，究竟是如何練就。

許栖笑了笑，站在鏡子前，手指整理着白色襯衫的領口，僅僅露出一截纖細的脖頸。她對着鏡子練習出一個表情，如此鏡中的她，便像極了高中時那個乖巧的優等生——黑發柔順地披在肩頭，眼神清澈，唇角挂着溫婉的笑。

她輕輕吐了口氣。

沈栎對曾經的那個她“情深意重”，難不成她還不能配合他，演出這場懷舊戲碼？

隻是，許栖身為律師，見慣了人性百态、男女分合。情愛世界裡的算計與假象，她見得太多了，早已練就了分辨和懷疑的本能。

她下意識地揣測，沈栎嘴上說的“隻為你準備”，是否也曾對别人說過？

尤其是，他從非洲行醫歸來，身上那些槍傷、刀傷和熱帶雨林的故事，讓昨晚的她生出了些許憐惜。但清晨理智回籠，她立刻想到了更多可能性——熱帶雨林的環境，除了槍林彈雨，更需要用美酒與性，來抵擋生命的孤獨和疲憊。

再加上這完美準備的衣物，連貼身内衣都一絲不差，許栖下意識懷疑，這樣的“深情”，究竟是練出來的熟練，還是發自真心的笨拙？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整理好的衣領，嘴角扯出一抹輕笑。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在意。

許栖擡眸時，眉眼清亮，氣質利落，渾身上下都透着幹練和自信。而當她走出房間時，氣質瞬間又刻意帶上了點，學生時代的乖巧與文靜。

沈栎站在客廳，看向她時，目光微微一亮，似是認真打量了一下她，聲音裡透着一絲笑意，“很漂亮。這套衣服，比我想象得還要适合你。”

許栖擡眼看他，彎唇笑了笑，語氣溫柔：“沈醫生的眼光真好。”

沈栎沒有反駁，隻是低低地笑了一聲，走過去拿起她的包遞給她：“走吧，我送你去上班。”

許栖接過包，随意地擡眼瞥了他一眼，眼底掠過一抹若有似無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