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磊聽了這話忍不住暗爽起來,可黎妙卻幹笑兩聲:“越瑩姐你真是太會開玩笑了。”
“不過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還有别的事情想要問你。”
越瑩溫柔地點點頭:“你問。”
“就是...你認識唐悅荷這個人嗎?”
黎妙已經盡量斟酌着語氣,但卻沒想到越瑩的反應還是這麼大。
眼看着越瑩的臉色又難看起來,顧清時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我都說了别讓你們刺激她!不許問了!”
看着肩膀不斷瑟縮的越瑩,黎妙兩人對視一眼,更加肯定這件事和唐悅荷脫不開關系。
任磊站在黎妙身邊輕輕搭上了她的肩膀,似乎給了她無形的底氣。
黎妙的表情也同樣嚴肅:“顧總,我也不是故意想要讓越瑩姐難受,隻是任磊身上也發生過同樣的事。”
“如果你不想看你在乎的兩人繼續痛苦下去,就請讓我繼續問清楚。”
黎妙從來都是一副情緒平淡的模樣,第一次如此情緒波動。
顧清時攬着懷裡顫抖的人隻覺得一顆心被來回拉扯。
最後還是越瑩自己緩和了,才緩緩坐直了身子。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但妙妙,你剛才說任磊也...是真的嗎?”
黎妙的表情無比真摯地盯着她點了點頭:“越瑩姐,說破無毒,或許我真的可以幫到你。”
越瑩下意識地偏過頭看了一眼蹙眉擔憂的顧清時,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開口。
“其實在我剛出國的那段時間,我的狀态也不算太好,因為心裡總是惦記着...分手的事,所以那段時間就總是把自己灌醉才能睡着。”
雖然她說的是惦記分手,可在場的人都是人精,怎麼會不清楚她惦記的是顧清時才對。
黎妙也敏銳地發現了顧清時握着她手的骨節都用力到泛白了。
越瑩想到了那個在餐廳裡的人影,嘴唇都有些微微顫抖。
“我很感謝我的導師,如果不是她來到我的公寓,把我帶到了公園裡去散步。”
“恐怕我就要在公寓裡把自己喝死了。”
“自從那天以後,我就慢慢清醒過來了,但是有一天我想要拿起畫筆,卻發現自己畫不出東西。”
“我當時就以為是喝酒喝太多了,可能腦子一時間還沒轉換過來。”
“等我好不容易把自己關在了畫室半個月,終于磨出來了一張自己滿意的畫後,卻發現在教室裡早就挂上了一幅跟我的畫百分之九十相似度的...”
說到這裡,越瑩徹底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不受控制地順着臉頰淌了下來。
眼神無助,看得顧清時捏緊了拳頭。
“我可以确定,那半個月裡面我的畫室沒有任何人進來。”
“我也沒用用任何的社交軟件去讨論,可那幅畫就是出現在了我之前,出現在了别人的筆下。”
“我原本想要去跟我的導師說,可連我自己都覺得荒謬。”
越瑩擡手抹了一把眼淚,笑容都有些苦澀。
“我本來也以為這隻是個巧合,但後面這樣的事情不止一次發生。”
“每一次看到她比我提前完成的時間,我都會...在身上留下一道痕迹。”
“可能是命大,一直活到了現在。”
越瑩苦笑一聲,扯起了手腕上的衣袖。
看着那些已經愈合卻依然觸目驚心的疤痕,顧清時的眼眶倏地紅透。
黎妙也有些不忍地皺起眉頭:“越瑩姐,你不應該用别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你沒有錯!”
但越瑩似乎說出來以後心裡舒服多了,情緒都慢慢平和了下來。
“但還是謝謝你們今天送我來醫院,我回國以後就是不打算繼續畫畫了,回來接手我父親的公司。”
“或許這就是我的命。”
黎妙皺眉站起身來,“越瑩姐,雖然我們覺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但我一定要跟你說。”
“我看過你的畫,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時候。”
“我還記得那是一副你和小貓的背影,你取名為幸福時刻。”
“是你,畫家越瑩沒錯吧?”
越瑩的臉上淚痕都還沒幹,卻有些吃驚地微張着嘴。
“...是我沒錯。”
“可你怎麼...”
黎妙蹲下身子,跟她平視。
“那時候拿着渾身上下最後一點錢去看了那場畫展,我那時候灰心地想看完這個我就回...老家。”
“但看到了你的畫,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會因為寵物的陪伴而感受幸福,會有人把它們也當作是自己的家人。”
“所以我才能在京城一直堅持到現在。”
“如果說我有辦法幫你,你願意重新拿起畫筆嗎?”
顧清時原本還想說什麼,卻被越瑩緊捏了手掌制止。
她眼神逐漸堅定地看着黎妙,“我願意。”
離開了醫院以後,黎妙一直沉默。
跟在她身邊的任磊有些欲言又止:“你真的覺得,唐悅荷有問題嗎?”
“她跟文祺,是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