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虞和伶舟诩同時怔住,說好是來尋找龍力丹,為何池羨突然變卦?他究竟有何陰謀?
袁安笑着點頭答應:“沒問題,應有盡有,敢問三位大俠是否需要在此院暫住幾晚?”
池羨眉稍微挑,唇角凝聚着不易察覺的淺笑。
袁安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吩咐下人安排客房。
他心中對這名蒙面女子心懷猜忌,在還未了解到她的身世前依舊無法輕信。
見三人在四處觀察宅院布局,趁機湊近下人悄咪咪地吩咐:“給那名女子安排到西廂房,多派點人手盯緊她。”
“是。”
下人單獨帶領白虞前往西廂房,池羨和伶舟诩則住在正房,袁安在一旁與池羨分享沅陵城趣事,以此引開視線。
伶舟诩留意到白虞離開,疑惑問道:“為何她的客房如此偏僻?”
袁安笑着解釋:“小宅僅剩東西兩間客房,還望大俠見諒,倘若姑娘不滿意我吩咐下人将我的房間騰出。”
伶舟诩啞口無言,作為來客自然不能勞煩家主。
袁安自娛自樂般在池羨耳畔描述城内異事。
池羨聽得枯燥乏味,心思早已飄蕩至西廂房,玄鴉蹲守在廂房牆外觀察。
池羨有一種異能,另一隻眼可以窺視玄鴉所看到的景象,西廂房外一群下人圍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說些什麼,片刻後,紛紛手拿掃帚在院内胡亂掃動,尤其可疑。
池羨早已識破袁安計謀,千算萬算,袁安果真沒他想象中那般愚昧。
池羨耷拉眼皮,慵懶道:“袁老,今日趕路前來身子實屬困乏,還望見諒。”
袁安有眼力見,尬笑道:“既然如此,那池公子便好生休息,我就不叨擾了。”
言罷,池羨當着他的面走進西廂房,伶舟诩緊跟其後,袁安眼神示意下人緊盯西廂房。
白虞見池羨關上廂房門扉,手端茶杯撥開帷帽貼近嘴邊,輕輕吹了口氣,輕啟薄唇:“池公子來是為何事?”
池羨眼神示意伶舟诩,兩人默契十足,伶舟诩施法屏蔽屋内人說話,屋外的下人無法聽到屋内人的一舉一動。
池羨直白告知:“白姑娘,今後在這袁陵院行走不妨摘下帷帽。”
白虞不知他究竟有何陰謀,起初不願追問,現如今倒将她推向火海。
怒道:“在這城内的大戶定受刑部庇護,摘掉帷帽等同于自暴自棄,但凡袁家主将賊女暫住他府一事上報刑部,不出半日我便會被錦衣衛逮捕。池公子,我惜命如金是因為我的仇還未報,我可以摘掉帷帽,但是你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池羨格外平靜,任由她發怒,溫和道:“在還未尋找到第二顆神丹前,我會保你不死,也能讓你洗刷宗門冤屈。”
白虞心情逐漸緩和,細語回答:“池公子,謝謝你許下承諾保我性命,不過我想聽到的答案是在我摘掉帷帽後,你又該如何處理此事?”
“門外全是奸細,袁老已經将嫌疑轉到你的身上,你注定躲不過倒不如大膽面對,當下一去不複返,袁老不止想除掉你,這次受傷的不會再是你一個人了。
作為道友我便直說,聞師尊言,袁老多年前曾養育一隻龍獸,想必就是孽龍。”
孽龍的身體内出現一顆龍力丹,一切線索皆指向袁安便是幕後主謀。
白虞神情恍惚,池羨救她一命又為了配合她報仇居然和多年交情的故友分崩離析,以他的能力大可直接帶走龍力丹,為何還要不壹而三地幫助她?
隔音法術消失,屋外傳來稀疏地吵鬧聲,一陣風刮開破舊不堪的門扉,下人們的眼神朝着廂房望去。
池羨故意砸碎茶杯,發怒指責道:“原來你就是劍心宗宗主之女,一路走來你欺騙至此,還有何話可講?”
白虞摘掉帷帽,得逞地笑,溫熱的指腹劃過池羨堅實有力的臂膀,尾音也勾人:“還是讓池公子發現了,不過我與公子投緣,公子真的忍心看我身陷火海嗎?”
“萍水相逢,此後你我之間再無任何瓜葛。”
池羨拂袖出廂房,白虞瞥見袁家主的視線轉移到在她身上,更加肆無忌憚,扯住池羨衣袖,喬裝可憐:“我欠公子一條命,理應報答,公子怎舍與我再無瓜葛?”
在大衆廣庭下,伶舟诩拔劍指向白虞,劍尖抵在她白皙的脖頸前,肅道:“大膽賊女,竟敢高攀我師兄。”
袁安看清白虞便是賊女後一臉震驚,笑着緩和氣氛:“哎呀,池公子和伶公子切勿發怒,萍水相逢皆是有緣,舟車勞頓還是先好生休息吧。”
白虞怔住,按照她的預想,袁家主應該要将她綁住送去官府,為何突然化解矛盾?
池羨道:“袁老,我有話同你說。”
袁安颔首笑道:“白姑娘好生休息。”
池羨和伶舟诩已走遠,白虞被下人送到廂房休息。
袁安同身旁下人們吩咐道:“白鸾曦突然暴露身份,這件事定有蹊跷,我要你們今夜就殺了她,這次不許辦砸。”
“恕奴婢多嘴,家主為何不把她直接送去官府,由官府拷問?”
袁安露出陰森的壞笑:“天帝與我同心,侍衛都無法逮捕的人被我殺了,豈不立下大功?”
“是,小的明白。”
“還有派幾人查清楚孽龍被誰誅殺,龍力丹如今淪落誰手。”
“是。”
袁安腳步穩健走進正堂,客氣端茶示意碰杯,甩袍坐下問:“敢問池公子所為何話?”
池羨斂眸,眼中掠過一抹莫名的悲傷,裝得有模有樣:“袁老與師尊是多年交情,晚輩不敢無禮,實不相瞞,我和阿诩下山求藥路過城外竹林,意外瞧見一隻龍獸發狂,恰巧救下那名女子,龍獸也因此受重傷,不過如今世道太平,人族怎會有邪龍?”
袁安瞳孔驟縮,原來誅龍之人便是池羨,神色旋即恢複道:“簡直膽大包天,沅陵城外竟還有邪龍!池公子誅殺邪龍為民除害乃菩薩心腸,此事可願上報官府?”
池羨眼底掠過驚訝,楚楚道:“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後來那條邪龍死後,我看到了一件物品,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袁安神色不甯道:“什麼?”
“龍力丹。”
池羨蹙眉,嘴角勾起冷冽的笑,不易察覺,反問道:“早在前幾日劍心宗便上交兩顆龍力丹,為何在邪龍的體内還能收獲一顆?”
“……”
袁安顫抖着身子,嘀咕道:“平日裡我隻管宅内事務,城外事恐怕我也不知曉。”
池羨露出意味深長的淺笑:“袁家主别急着回答我,我記得袁府在城外有一片竹林,你說好巧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