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拖着袁安離開大堂,此時袁安鐵青的臉上浮現的神色不知是高興還是悲哀,離開大堂時,他已無過多的掙紮。
大理寺卿的眼神依舊是瞥向秦豐,似是在等他做出決斷,忽然擡眸撞上袁安絕望不已的眸色。
回想曾經袁安每年都會掏出金銀财寶贈予大理寺,金财這方面從未虧欠過大夥,求得隻不過是一個庇護。
可如今卻造成人财兩空的現象。
秦豐瞧見袁安被拖下大堂,擺手吩咐下人們去袁陵院收回袁安留下的金銀财寶。
耳邊傳來系統歡喜的聲音,這次終于不再是冷漠無情的機器音:“恭喜宿主完成系統所指的任務一,作為獎勵宿主将獲得一張防禦金牌,此牌可抵抗世間所有誘惑,請宿主開啟任務二救世計劃。”
白虞舒下一口濁氣,神色複雜,不知是該欣喜還是哀愁,明明距離回家更近一步,可為何心中總覺得壓着一塊重石,越想越感到局促不安。
下人們來到袁陵院,行走在宅内四處巡查,反反複複地踱步,睜大雙瞳觀察絕不放過任何一處角落。
不久後,下人們擡出沉重的十大寶箱回到正堂,放下後紛紛擡手擦抹着額角的汗水,洩下長氣。
秦豐一張英俊的臉笑起來嘴角漾出如同陽光般溫馨的憨笑,雖為城主卻毫不擺着城主的架子。
他眼含笑意,擺手指向身旁十大箱金銀财寶,欣賞般注視着白虞:“你尚且看,這些金銀财寶你可否需要?”
白虞的視線落在寶箱前,雖說她曾幫秦豐解圍,不過後來他又将岱琛所贈修煉百年的回春丹贈予她,背後且協助她審查袁安之事,對于白虞來說秦豐已經幫了她很多忙。
透過她的眼眸能感受到猶豫不決,之後行走江湖身上留有碎銀總能安心點,可若收下這些金銀财寶則欠下一份人情,心底總是過意不去。
白虞在内心掙紮許久正準備開口拒絕,卻不料池羨搶先一步:“不必,今後行走江湖身上留有金銀财寶容易遭遇歹徒。”
他的神情總是那般冷淡,眼底不見一絲溫度。
白虞擡眸望向他,眼中閃過些許詫異,哪怕遇到歹徒,以池羨的身法擊敗歹徒也是綽綽有餘。
秦豐臉上僅存的笑容僵住,空氣沉寂幾秒,玄鴉在空中飛翔發出“叽咕”一聲。
他咧牙看向白虞,問道:“那白姑娘呢?”
真是陰魂不散。
待秦豐死後,那張嘴也得封上,免得招蜂引蝶,池羨暗想。
池羨心底壓抑着怒氣,冷眸閃過冷戾:“我都說了不需要,聽不懂人話嗎?”
說來,他也不知為何會如此生氣,總之他不想瞧見白虞收下任何有關秦豐贈予的物品。
白虞瞳眸閃過驚異,隻覺池羨生氣總是莫名其妙,讓人無法捉摸他究竟為何而氣。
“池公子說得不錯,我想這箱金銀财寶還是由城主管制吧。”白虞笑着擺手拒絕。
眨眼間,秦豐走到寶箱前,拉開寶箱,映入眼簾的是金光閃閃的金元寶,還有幾支上等極品金钗。
他從腰間扯下隻囊袋,拆開袋口俯身拿起金元寶塞進囊袋,手上拿着一支金钗,他知她不願接,隻好塞進她掌心。
白虞瞥了眼池羨,他神色中盡是壓抑着怒氣。
白虞正欲退還,卻見秦豐後退幾步,道:“别急着拒絕我,倘若你不喜這支金钗,那便在城内将它當掉,能換些錢,關鍵時刻總能用到,這并非一件壞事。”
“你若心中實在過意不去,日後有緣相見,你我便相約茗香苑品茶。”
池羨聽到“日後”冒出後,冷笑一聲。
日後再見到他,最該把他的舌頭割了。
既然此話已說到這份上,再拒絕倒顯得她不近人情。
白虞沒再拒絕,攥在掌心将它視若珍寶,拱手作揖道:“多謝城主。”
秦豐擡手觸碰到白虞的手背,池羨瞥見後瞳中閃過詫異與憤怒,恨不得立馬攆走秦豐。
待他死後,那雙手也不必再留了。
“我早已視你為摯友,你我之間便不必行這般禮數。”
秦豐望向她時,眼底總是透露出溫柔的神色,連同聲音也無比溫潤,如同清涼的春風拂過。
而池羨早已無耐心等待,一副不耐煩的模樣道:“說完了?你們倆還真是難舍難分,果真是摯友啊。”
白虞怎麼聽都覺得他在陰陽怪氣。
陽光折射在金钗前,格外耀眼。
白虞輕抿下唇,心中甚是感激,金钗攥在掌心,擡眸道:“有緣再見。”
“多多保重。”
秦豐吩咐下人們先一步擡走寶箱,拂袖越過袁陵院宅門。
白虞望着他遠去的背影,這才發覺這一場宗門枉死的冤屈已成功洗刷,目睹他的背影從一團黑影直至徹底消散在眼前,白虞的心也跟着沉下。
少年溫潤的嗓音中帶有些許玩味,微微挑眉探問道:“他走了你似乎很傷心?”
白虞并不是為秦豐的離去而傷心,而是對今後的未知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