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睛塔之人,全是劫道的惡賊,這些阆山毒瘤,竟然做起了情報勢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天睛塔的鋪子給它搗了,劫匪山賊竟然想在阆苑城做正經營生,以後怕不是要收頭錢吧。”
“這種來路不正的勢力,就該連根拔除!”
“許家家主竟然給這種勢力題字,難不成是許家建立的天睛塔?”
天睛塔鋪子難得關了門,後堂裴明月沉着眉,付乾捏着茶杯,幾乎要把茶杯捏碎,洪元毓面無表情。
“不如回去山賊!”趙莽氣急敗壞,走來走去,“我們是正經勢力!”
鳳霄樓拍賣才過去小半日,全城議論他們的來路、出身,并把天睛塔說得一無是處。
“咱們作惡的時候,旁人說咱們是賊,甚至以此為喜,可現在是怎麼了?”付乾自嘲一笑,“竟然是聽不得這些了。”
“我去把那些說天睛塔不好的人都殺了!”趙莽怒氣沖沖地往外沖。
“站住。”裴明月攔住了他,洪元毓也走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等門主的回話。”
越茯苓注意着旁邊拖地的淩陌央,說着城内的各種傳言:“眼下的事态對天睛塔不利,宗主可有打算?”
淩陌央道:“全城都在議論?”
越茯苓道:“對。”
“那太好了。”
“啥?”
淩陌央道:“世間消息,從來都是壞事傳千裡,我們想要讓天睛塔有名,隻是做好事做大事,收效甚微,可若是有件壞事傳出去,那就無需我們使力,天睛塔之名便會全城皆知。”
越茯苓道:“可現在門都開不了了,還有世家聯手打壓許家,甚至想找其他宗門,來将天睛塔鏟除,照這個陣勢下去,鏟除天睛塔也成了必行!”
淩陌央神情平靜:“情報勢力,豈能被情報左右。”
越茯苓抓耳撓腮,對啊,他們是情報勢力,但她沒有建立情報勢力的經驗。
淩陌央拿掃帚将落葉掃到樹下土壤處,擦了下汗,她想到了許栖畫對天睛塔的評價,彎起唇角,道:“這再簡單不過。”
事關天睛塔弟子來曆的消息,一上午傳得沸沸揚揚,鋪天蓋地“天睛塔乃是山賊窩”的消息中,突然間出現了些許雜音。
“我今日去安圓寺禮佛,阆山上沒有劫匪了!這一路走得真通暢,天朗氣清!”
“天睛塔之主有大魄力,建立了個情報勢力,讓整個阆山所有山賊改邪歸正。”
接着那雜音以難以匹敵之勢,傳至大街小巷,但凡有辱罵天睛塔弟子之言,必然會冒出另類的聲音。
“我去安圓寺問了慧悟法師,慧悟法師說讓惡從善,功德無量。”喬裝打扮的天睛塔弟子,和他們買通了的百姓大聲議論道。
“情報勢力,跟尋常宗門不一樣,隻是買賣情報,甚至都不會打打殺殺,那些盤踞阆山的劫匪們,真的都歸順了天睛塔之主。”
“聽說天睛塔收弟子發靈石,還發法器,甚至沒修為的人都收。”
“有這好事!?我能去嗎?”
“所以這天睛塔和許家究竟有沒有關系?”
“天睛塔曾當衆給許家難堪,很難說不是做戲,畢竟傳的也是對許家有利之事。”
“這天睛塔之主了不得!”餘澈将聽到的消息,告知許栖畫,“居然簡簡單單逆轉了局勢。”
許栖畫撥弄球菊,道:“畢竟是情報勢力,輿情是他們的專長。”
“而且更絕的是,天睛塔傳出,為禍阆苑城的那噬藥妖物,他們會派人去鏟除。現在四處都在說他們深明大義。”餘澈懷疑道,“但他們是情報勢力,還能除妖?”
許栖畫給花澆水,道:“我也好奇呢。”
一日的忙碌之後,淩陌央回到住處,等衆人都睡着了,這才拿出衆生鏡來,在周身布下幻陣,做出她在安睡的模樣,這才拂過畫面。
畫面裡頭出現許栖畫的身影。
不多時,淩陌央臉頰微微泛紅。
她看了一會,将鏡子蓋在胸口,平複了下情緒,又繼續看下去。
不知看了多久,她的臉越發泛紅,最後擡手擋住額頭,閉上眼睛。
話說這小黃鏡裡頭各種魑魅魍魉的下|流畫面,她都見過,比如賀心宗宗主在妓院開枝散葉的畫面,她也掃過,内心毫無波瀾。
可能這是頭一個她看常人的私密,加上許栖畫身材不錯的緣故……
不多時,淩陌央的表情凝肅了。
她看到一縷青煙,旋繞在許栖畫的手指尖,他泡着藥浴,半個身子沉入水下,隻露出上半身來。
化作青煙胖娃娃的淬木妖,吐出一枚妖丹,許栖畫拿在眼前看了看,直接服下,十分信任。
許栖畫竟然跟這淬木妖熟絡,想來也很正常,整個阆苑城買藥材最多的,除了醫館藥鋪,可能就是許栖畫了。
但不能證明淬木妖已經認主。
隻有認主後淬木妖給主人的妖丹才是完全利主的,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隻是這世間淬木妖極為高傲,幾乎不可能認主。
如果淬木妖認主,便可以融入主人身體,幫助修行,讓身體萬毒不侵,不至于長時間遊離在外。
裴明月正因為天睛塔逃過一劫而且聲名更顯之事心情頗佳。
越茯苓通過傳音石給他傳音:“還有件事需要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