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陌央直接真身出現,掀開那丹爐爐蓋,可那丹爐卻像嚴絲合縫般動彈不得。
“這混元丹爐也是古老皇朝内的至寶,下端與地上的鐵闆熔煉為一體,”灰貓道,“隻要裡頭的東西尚未煉制成丹,便不能開啟。”
淩陌央倒是可以試着摧毀,但許栖畫在裡面。來不及對付眼前這古倫教長老,淩陌央看着裡頭熊熊的烈焰,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丹爐之中。
王珅被可怖的魂力掃過,天靈蓋仿佛被掀開,他隻晃了下神,便見那不可一世的女子跳進了丹爐之中:“好,好,好啊!找死,正好成全老夫!”
朱禍奪到神藥的一幕,不少人都在暗中看見了,而兩人一貓虎口奪食,他便緊跟而去。
此處遺迹,他探查了一小半,機緣巧合下知曉這古老丹爐,能将生靈一身氣血煉制成丹,越是天資聰穎的修士,越能煉制成寶丹。
煉化那個疑似吞服了神藥的男子,得到的寶藥頂多能有神藥五分藥性,可若是再加上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女子,得到的寶藥必然品級更高!
不出意外,至尊以下修士都會被煉化,很快此地最珍貴的寶藥,就會落入他的手中。
然後他獰笑着搓手回過頭,和一隻渾身皮毛豎起的灰貓對上視線。
淩陌央進入丹爐之中,便發現裡頭别有洞天。
廣袤的空間之中,盡是熾熱的烈焰。
有點像灰貓領域裡的火焰,但這火是能熔煉屍骨的。
“許栖畫!”淩陌央魂力籠罩整個丹爐内部,魂力探入烈焰之中,劇痛無比。
片刻後,淩陌央看到了許栖畫尚未被煉化殆盡的身體。
身體隻剩一半,心跳微弱,魂火随時都要熄滅。
淩陌央想到那個古倫教長老,頓時心生殺意。
她以靈力護住許栖畫心脈,療傷之時,赫然發現丹爐之火煉化了體内神藥的藥力,現在藥力鎖在他體内,滋養着脊髓中的靈脈,竟是讓靈脈更粗壯了幾分。
因禍得福!
如果隻是吞食神藥,可能都沒有這樣的神效!
誰能料到丹爐之火焚燒了四肢百骸,卻難焚毀那一道靈脈,反而讓藥力在靈脈處聚集,硬生生将那一絲極其微弱的靈脈給滋生成一指粗細!
就算是天生的靈脈者,體内的靈脈也不過如此了!
隻可惜,還是遠不如他以往的仙脈……
此刻,許栖畫的氣息雖然微弱,卻很頑強。
淩陌央護住他的身體,劃出一塊無火的空間,讓許栖畫坐在裡面,給他注入靈力。
許栖畫模糊地睜開眼睛,卻看不見背後的人。
淩陌央擡手拂過他的眼睛,許栖畫頓時陷入昏迷,仿佛跌進丹爐中隻是一段遊離的夢。
來此處皇宮遺迹的人不少,他們必然早就被盯上了,而這上古丹爐,丹藥煉成之前不會開啟,隻怕再沒有比這丹爐内部更不被打擾的地方。
淩陌央親自給許栖畫護法,後者身上霞光自行流轉,慘白的臉色也在逐漸恢複血色。
露出的手腳肌膚白皙,更襯得容貌俊秀如畫中仙,隻可惜頭發被燒掉了一截,現在隻及腰了。
淩陌央看着發尾那明顯被燒焦的樣,忍不住給他修了修……
周身禁制隔絕了兩人的身體。
許久之後,火爐中再沒有“藥人”要被煉化,丹爐被外界的氣浪掀開。
淩陌央護着許栖畫一躍而出。
地上激戰的灰貓頓時一喜,它下意識仰頭看向淩陌央:“喵!”
赤紅殺光襲向它腹部,那裡已經血肉模糊,王珅面目猙獰,眼裡帶着勝券在握的寒芒。千鈞一發之際,淩陌央将昏死過去的許栖畫抛向灰貓,五指張開,殺光被定在虛空中,彎了下手指,殺光倒轉,朝着王坤頭顱而去!
“至、至尊……”王坤面露驚懼,避開了自己的攻擊,面上卻多了一道橫過鼻梁的傷痕。
此人赫然便是一位朝晖境尊者,盡管隻是朝晖境初期,卻已經能動用些許領域之力。方才他們陷入丹爐的那點時間,灰貓與之纏鬥,身上多了數道血痕,有幾道更是深可見骨,不過此人也沒好到哪裡去,鮮血浸透了衣袍,血肉卻沒有變黑,顯然壓制了毒性。
王坤身形被禁锢在虛空之中,用領域罩住自己,卻如泥牛入大海,更強大更浩瀚的法則之力降臨,将他初成的領域生生碾碎。
王珅猛地吐出一口血,眼前模糊不清。
領域之力束縛在他身上,猶如無形之繩将他整個人緊緊捆綁。
淩陌央擡手一握,眼前的人轟然爆裂開來,血骨化作齑粉。
此地的動靜也吸引來了不少人,這些人在暗處觀戰,淩陌央出來時就用領域設下幻陣,修為低于她的人看不見裡頭的真實情形。
離去之前,淩陌央回望了那座烈焰滾滾的丹爐一眼。
爐内火焰至上古燃燒至今,宗師境的許栖畫進去後,轉眼身體便被煉化了一半,可見火焰品級不低,至少比灰貓領域裡火焰強盛多了。
到時候可以給灰貓煉化了提升領域威能,也能用來煉丹。
淩陌央擡手一掀,地磚一塊塊擡起,露出底下玄精神鐵煉制的地基。
将之連同鑄在一起的丹爐,盡數收進空間魂器之中,淩陌央這才坐上灰貓,用領域隐去身形。
灰貓掠向天際,心潮澎湃,至尊給它撐腰了!
淩陌央等人剛走。
兩人猶如一抹黑霧,憑空出現在焦土之上。
至尊境的領域模糊了其中一人的身影,隐約能見到灰霧下,刀削般的下颚。
他身邊立着的赫然便是慕遊,但此刻的慕遊已沒了平日裡的淡定與冷傲,他誠惶誠恐地垂首立在此人身後,道:“宗、宗主。”
寂無舟擡起深沉的眼,望向灰光消失的方向,輕聲道:“陌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