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挖礦時間久了,淩陌央和許栖畫來到第二座宮殿時,裡頭的東西毫無意外被搬空,更有至尊拿着錘子在地磚上敲敲打打,連那些篆刻了上古紋路的地磚也撬起來帶走。
淩陌央看着這宛如工地的大殿,又往牆壁上看了看,這裡也有壁畫,乃是一片波濤洶湧的大海,淩陌央和許栖畫在凹凸不平的地上走着,實則魂力感知都在壁畫上。
能看到波瀾壯闊的海面之下,有着體型龐大怪異的海妖、海魚,還有沉在底部的大船,船邊地上插着一些似乎鏽迹斑斑漆黑一片的鐵釺等物。
看不出寶藏的痕迹,反而還有危險。
淩陌央和許栖畫相視一眼,在這宮殿裡沒找到什麼東西,他們迅速出來,來到第三座宮殿。
這裡連屋頂上的琉璃瓦都被弄走了,淩陌央輕嘶一聲,再次看向牆上壁畫,這裡的壁面十分幹淨,隻有一輪輪烈日懸在高空,底下是大片的沙漠,黃沙延綿起伏,空中像是蒙了一層沙,像是有風。
淩陌央仔細一看,有的烈日中間有幾顆細小如塵的黑點,還有的黑點到了烈日中間。
像是人。
淩陌央感知着壁畫,站在了宮殿之中。
等到殿内的人出去了,她這才拉住許栖畫,來到壁畫旁,可無論怎麼摸,怎麼用靈力魂力去試探,都沒法進入其中。
頓時一籌莫展。
尤其是淩陌央細看之下,真真切切地看到烈日旁的小黑點動了,極小極小的幅度,但确實是移動了微忽的距離。
“上次是怎麼進去的來着……”淩陌央看向許栖畫,許栖畫看着那壁畫,整個人再次入定。
上次就是許栖畫悟道,她才被吸進壁畫世界的!
許栖畫身上再次浮現一層朦胧的白光,眼前的壁畫頓時扭曲,淩陌央一把抓住許栖畫的肩,直接被吸進壁畫世界之中!
進去的刹那,耳邊隐約聽到驚呼聲,像是大殿門口又進來了人。
眼前黃沙漫天。
原來進壁畫還需要這等秘鑰!淩陌央暗歎帶許栖畫進來的好處,她乃是至尊,悟道對她而言已經是可遇不可求,她已經想不出上次悟道是什麼時候。而許栖畫不一樣,他原先是仙脈者,悟性也是仙脈者級别,隻是失去了仙脈,卻沒有失去悟性。
足足二十一個烈日懸在虛空之上,站在沙漠之中。
滾燙的熱氣讓皮膚生疼,淩陌央立刻看向旁邊的許栖畫,他已經讓靈力外放來護體,但皮膚還是被燒紅了。
淩陌央揮出一道法光來,覆在許栖畫身上:“還好嗎?”
許栖畫的膚色漸漸恢複正常,點頭道:“好多了。”
淩陌央見他眼裡流露出别樣的情緒,心想其實沒必要感激,是她想要進來,不帶上許栖畫,到時候還不知怎麼出去,此地的環境連她都隻能堪堪忍受,也不知許栖畫能扛多久。
他們剛進來不多久,身後又出現兩道扭曲的漩渦,有四人踏入此間領地。
“沒想到啊,壁畫裡竟然有個世界!”身後的人目光如炬。
平日裡烈日境至尊修行就是吸收日光或者星輝,行走在晝夜,消耗的靈力就會自行恢複,幾乎無時無刻不處在靈力充盈的境地,再加上本身靈力攻擊力處在大界修士之巅,至尊幾乎已經登臨極境,可更高處的仙境,卻虛無缥缈,仙與烈日境之間,隔着的似乎是一整個世界。
此時的淩陌央已經帶着許栖畫,往無人的一處烈日掠去,那裡位于地平線處,離得較遠,壁畫空間中不能撕裂空間,隻能用最快的速度飛去。
許栖畫越靠近烈日,速度越慢,淩陌央道:“這烈日是我的機緣,你……”
許栖畫道:“我在下面等你。”
雖然有些不甘,但許栖畫不想妨礙對方,道:“我會四處尋一尋。”
淩陌央道:“衆生鏡你拿着。”
許栖畫看着旁邊不遠處,也有至尊盯上了他們前方的那輪烈日,頓時不再磨蹭,道:“不,萬一你修行需要用到呢。”
許栖畫已然向着下方沙漠而去。
淩陌央收回目光,迎上日光,她有些擔心許栖畫在沙漠中遇險,但想到隻要劍淵之主不在這裡面,以許栖畫避戰的做派,就算遇到至尊也應該不至于不死不休,隻要不落到必戰的境地,有手镯和忘憂草,他便能獨善其身……
淩陌央以最快的速度,來到烈日真前方,眼前的日輪覆蓋了整片視野,極盡恐怖的溫度,幾乎讓淩陌央的皮膚也微微泛紅,但體内靈力暴漲,修為雖不見松動,但奔流般的靈力在體内經絡中沖刷,身體越發通透無瑕。
無論如何體内靈力自然是越多越好。
眼看着旁邊有人靠近,淩陌央不顧痛苦,往烈日中央飛去。
置身于一片白光之中,眼前的烈日變成赤紅的顔色,有岩漿迸出,淩陌央身陷滾燙的實質性的岩石之内。
身體似乎被融化。
意識也逐漸離體。
但淩陌央沒有後退,哪怕法袍燃燒,血肉被炙烤,鮮血被蒸幹燒糊,她也還在繼續。
修煉本是逆天之舉,她已安逸多年。
隻是苦于沒有機會。
陷入星辰内部,淩陌央忍受着慘無人道的火煉,血肉燃燒後又重現恢複,骸骨碎裂後又重組,身體好似不屬于自己,隻有劇痛持續不斷。
“可能堅持不了多久,最多半刻鐘,我就得出去運功療傷。”
“這般傷勢,可能三五日好不了。”
淩陌央無法吸收日華,靈力卻在飛速消耗。
“無法持平,無法在裡面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