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殿壁畫世界裡的數百座靈礦中,有半數都被修士占領。
許栖畫也不作停留,隻要發現礦藏裡有外面來的修士在,他就會尋下一處,硬戰當然也行,但耽誤這個時間,還不如找到一處無主的礦藏,抓緊時間挖礦來得實在。
他在壁畫盡頭找到了一座靈晶石礦。
這座靈晶石礦不大,但蘊含的靈晶石比起其他靈脈裡的靈晶石要多得多。
許栖畫一門心思挖礦的時候,淩陌央還在煉化烈日。
她的靈魂之力已經能覆蓋烈日的一角,她的魂魄躍出烈日之外,就感知到了日華降臨在靈魂之上,她那唯一的一滴血中的靈力在緩慢上漲。
血液逐漸變多,漸漸有骸骨在緩慢滋長,最先複蘇的是骸骨以及骸骨中的仙脈。
眼下是她最虛弱,也是最強的時候,此刻她的靈魂已經到了烈日無法灼傷的級别,血液同樣也是,想要抹滅她的血液和魂魄,難度堪比毀掉這座烈日。
最虛弱是她隻剩下一滴血一個魂魄,如果有人發現她的血,直接用容器收走,那她就會失去重煉最強□□的機會。
就在這時,魂力感知之下,好似耳畔傳來聲音。
“寂宗主,先前看到天淨山宗主來了這裡……”
淩陌央心情一沉,她調動自己那滴血,來到了烈日核心處,越往核心處,她的血液感受到的灼燒越猛烈,但如果她的血骨或仙脈無法承受整座烈日最可怖的火焰炙烤,可想而知她的魂魄也無法煉化這尊烈日。
還需要煉。
“這裡确實有她的魂力波動。”寂無舟轉過身,對引路的老者道,“多謝。”
“寂宗主還是對天淨宗主餘情未了嗎?”
寂無舟沒有說話。
老者沒得到答案,卻也沒有繼續盤問,轉過身去,寂無舟擡起手指,黑色的細線在指間纏繞,無聲地朝着那老者的背影而去。
幾乎是黑線碰到老者後頸的瞬間,那老者背脊一僵,轉過身來,看着寂無舟的目光滿是疼惜,寂無舟揚起手,一抹亮光劃過老者的脖頸,那老者甚至連反抗都沒有,在必殺的攻擊到來之前緩緩閉上了眼睛,面上既是悲傷又是解脫。
寂無舟擡手抹去了對方的魂火,再将對方體内的靈根抽了出來,聖品木靈根化作一道綠氣沒入他的身體,寂無舟深呼吸了下,睜開了眼睛,面向那輪烈日而去。
寂無舟來到烈日表面,眼裡倒映着赤紅,魂力掃過這尊烈日,火焰炙烤他的魂魄,他讓魂魄覆蓋烈日,然後繞着烈日飛行,不出半個時辰,便搜完了整個烈日表面。
隻能在在感某處知到淩陌央的魂力波動,寂無舟停在熟悉的魂力波動前方。
“你應該不可能帶着許栖畫進此地修行。”
淩陌央擁有天生仙脈,或許能深入地殼之下。
但那劍淵弟子不過朝晖境初期,連烈日表面都無法靠近。
兩人必然分開了。
寂無舟想到那劍淵弟子腕上的同生镯,神情陰晴不定。
“淩陌央……”
腦中多出了一道聲音,淩陌央聽到寂無舟的聲音,不耐地睜開眼睛,緩緩修複肉身,潛藏進烈日更核心處,不想搭理。
寂無舟勾起唇角,冷冰冰地道:“隻要殺了那個叫許栖畫的,你就是我的了。”
淩陌央心頭一緊,因為本命靈寶能無視修為對修為更高者施展,她不能保證自己的修為高過寂無舟之後,會不會受姻緣線的擺布。
這人這般直明意圖,是有恃無恐,也是故意為之。
姻緣線,恨得越深愛得越熾熱。
無論如何,許栖畫不能有事。
許栖畫在靈晶礦中揮汗如雨,便看到青光回到身前,道:“主人讓我告訴你,小心寂無舟。”
許栖畫道:“我在隔壁的隔壁世界,讓她放心。”
淩陌央道:“跟他說,我能看到他,如果寂無舟在他附近,我會讓你提醒他。”
青光胖娃娃轉述道:“她會幫你。”
這話說完,淩陌央看到衆生鏡裡,許栖畫頓了片刻,停下手中的鐵鍬,找了塊幹淨的靈晶石原礦坐下。
“問他,他怎麼了?”
青光胖娃娃道:“主人問你怎麼了?”
許栖畫道:“感覺自己好弱小啊。”
淩陌央撓了撓發根,想到許栖畫畢竟還不到五十歲,接觸他們這些大幾百歲的修士,自然有點力不從心,但不到五十歲的朝晖境,怎麼都稱不上弱小,這話若是說出去,多少修士自慚形穢,安撫道:“就算是仙脈者修行,也不過如此了。與我結怨的至尊不少,我怕你被連累,所以謹慎了些,并不是覺得你弱不禁風需要保護。”
人是容易自動忽略否定字眼的,許栖畫隻聽到“弱不禁風”和“需要保護”了,他悶了許久,擡手附着在靈晶石礦上,不再切割原石,而是整塊收進空間,語氣輕快地道:“等會我也找個地方修行。”
寂無舟說着要對付許栖畫,但他并沒有離開那尊烈日,深入裡層,也沒有見到淩陌央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