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拍攝點在古堡後院,臨時布置出的場地。
桓柏蘅到的時候,老爺子頗為欣慰地拍了拍他肩膀,讓原本以為又要被念叨的人頗感意外,注意到往這邊投來目光的人,明白過來。
“新郎們先拍。”
攝影師足足十多個,總攝影招了招手,示意桓柏蘅過去和薄淞一塊,薄淞剛才拍了幾張單人照,桓柏蘅之後也得補。
桓柏蘅雖然不樂意,可老爺子這會在,加上必要環節逃不掉,以及某些原因....他覺得還是早配合早結束,站至薄淞身側。
攝影師揮了揮手,讓他們更加親密,桓柏蘅往人身邊挪動,手背相碰,他歪了歪腦袋,和薄淞靠的更近,低聲在人耳邊道。
“謝謝。”
薄淞望着鏡頭的眸子閃動幾秒,“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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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家父母在林序淮的陪同下過來時,薄淞正保持着微笑面對鏡頭,腰間是桓柏蘅親昵摟着他的手,甜蜜而幸福的畫面。
“很好,再靠近點。”攝影師指揮着動作拍攝,快門定格下最後一張照片,人從鏡頭後探出腦袋,比了個“ok”的手勢,薄淞腰間的手松開,偏頭像是不經意,注意到桓柏蘅唇角的笑意淡去許多。
薄淞走向父母,桓柏蘅連同他一塊。
“叔叔,阿姨。”
桓柏蘅在薄淞父母面前,一向表現得體紳士,因此給兩人印象非常好,打過招呼後,他到薄媽媽身邊,親近道,“阿姨今天真漂亮,衣服很襯您,太有眼光了吧。”
語氣裡帶着誇張和小玩笑,誇贊是真心實意的,薄媽媽被弄得都不好意思,止不住笑。
薄淞瞧着他媽被哄得心花怒放的模樣,眼尾不自覺彎了彎,在另一道幽怨嫌棄的視線中收斂,他無奈又無辜地轉向默默不爽的林序淮,作出讓對方“寬容”些的表情。
林序淮撇了撇嘴,轉過臉沖着遠處。
薄淞失笑,也知道這是默認答應的意思,從上午到現在,林序淮都很積極的幫忙,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了。
他心裡想着,直至另一道不加掩飾的帶着打量和些許審視的目光投過來,才有些疑惑地望去,是一張生面孔。
男人點了下頭,露出客氣的笑。
薄淞一愣,随後微微颔首。
他先前沒見過對方,可男人氣度非凡,過來時他就有注意到,而桓柏蘅同對方有簡單的眼神交流,應當是桓柏蘅朋友,就是不那麼熱情罷了。
可是桓柏蘅的朋友,為什麼會跟着林序淮以及他爸媽一塊過來...薄淞後知後覺有些奇怪,疑惑的思緒卻在對方忽然一擡手的動作,扯了下木着臉的林序淮時止住,而被碰到的人先是一愣,皺眉,用力甩開。
從頭到尾一個眼神沒丢過去。
于是許景淵沖着薄淞再次露出個笑,指了指林序淮腳邊一塊幾乎可以忽略的完全充當不了絆腳石的小石子,有幾分無辜且明裡暗裡控訴林序淮無理取鬧可他縱容哄着的意思...
薄淞覺得可能是哪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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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取消了接親環節,但敬茶收改口紅包的環節不能省,薄家父母到了,老爺子和兩人笑着一路聊,敬茶安排在古堡的西邊房間,早早便布置好,中西結合的風格,歐式的古鐘油畫搭上大紅的東方元素,長款的真皮沙發上長輩們端坐着。
鄭雲松這會也過來了,和許景淵站一塊,見人目光灼灼望向正對面的融入了攝影團隊的林序淮,秉着對方是兄弟的“心上人”,他露出個友好的笑,得到美人一視同仁的冷漠無視,尴尬的笑意收回,察覺到身側不善眼神。
“...幹嘛?”鄭雲松懵了會。
許景淵斜視他,眼角眉梢透着不悅,“你笑什麼?”
“...”
鄭雲松心裡“靠”了一聲,他就笑怎麼了,人家也沒正眼看你啊,他這交的什麼朋友,一個比一個自我感覺良好且占有欲變态。
他心裡吐槽一大堆,還是默默把眼睛擺正,專心盯着前邊舉行改口儀式的幾人。
老爺子又換了條新的領帶,七十的年紀精神矍铄,十分有勁頭,手上拿着着厚厚的紅包,鼓囊囊,遞給薄,眼神慈愛,薄淞接過,捧起茶水,茶水斟的不滿,端着卻感覺千分沉。
心裡是緊張的,他微微彎腰遞至老爺子跟前,老爺子早就往前探半邊身子接過,期待地等着未來的孫子伴侶改口。
“爺爺。”
薄淞輕聲喊人。
老爺子褶皺的臉上漾起笑,連連說了幾聲“好”,把整杯茶都喝了下去。
薄淞接過空了的茶杯放至托盤上,才呼出一口氣。
他明擺着緊張,桓柏蘅卻淡然得很,自在的接過薄媽媽的紅包。
“爸,媽。”
兩聲傳進薄淞耳朵裡,心跳比剛才他自己改口時都要劇烈幾分,耳後緩緩浮上薄紅。
儀式結束,又得拍照。
薄淞聽着攝影師指揮,坐在了桓柏蘅旁邊,這回他們挨的比剛才拍照時還要近,以至于桓柏蘅忽然偏頭時,唇微微擦過他的耳尖,身體瞬間僵硬。
“抱歉啊。”桓柏蘅不像多有誠意。
薄淞:“...沒事。”
“你很熱嗎?”桓柏蘅狀似打量他模樣,低語,“臉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