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子！”

看到蘇青葉吐血，阿飄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緊張，連忙扶住了蘇青葉，同時也很是不解。雖然小葉子人前總是慢悠悠的，但她身體素質好着呢，從沒見她虛弱過，更不像是有病的樣子，而今天在打鬥的基本都是自己，小葉子應該不至于受傷吐血吧？

阿飄摸了摸蘇青葉的額頭，可她身為一個鬼，并不能真切分辨蘇青葉的體溫，感覺到的隻有灼熱，就像是蘇青葉也隻會覺得阿飄冰冷。

“你……真體寒啊？怕冷不該吐血的吧？”

這話阿飄自己說出來都覺得有些荒唐，可她也不懂怎麼好好的小葉子就吐血了。小葉子雖然喜歡裝高冷，可就像溫绮堯說的，小葉子是個很有生命力的人，這虛弱的樣子都不像是小葉子了。

“……”體内煞氣亂竄，本來就很難受了，阿飄的話讓她難受程度又升了個級，她很艱難地擠出了一句：“沒事，我體内煞氣亂竄而已，吐幾口血就好了。”

話說着她又吐出了一口血，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蘇青葉随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臉上卻依舊沒多少表情，她隻是不想血弄到校服上，血弄到衣服上洗衣機就洗不幹淨了，她可不想手洗。

體内煞氣亂竄自然不像蘇青葉說得那麼簡單，要不然她也不會是十幾年都不太與人接觸了。

可她也确實習慣了，這事沒人能幫她，她隻能自己扛過去。

體内靈力不夠了，大不了，修煉再勤奮些吧。

“……先回家吧。”

雖然學校到家總共也就十來分鐘的路，可對于此刻的蘇青葉來說，卻顯得格外遙遠。

以前這段路她總是慢悠悠地走是覺得那才是生活，現在則是……真走不動了。

阿飄一直關注着蘇青葉，看她狀态不好，彎腰就準備抱起蘇青葉，卻被蘇青葉一把按住了手：“你做什麼？”

“當然是抱你回去，你都這樣了！”

“你還記得你是鬼嗎？”蘇青葉很無語：“你抱着我，要是被人看到，就是我以一個詭異的被抱住的姿勢騰空移動……你準備吓死幾個？”

阿飄低下了腦袋，人鬼有别……

她成為鬼确實蠻長時間了，可潛意識裡她總還會把自己當個人，除了臉皮和活着的時候不是一個厚度，她骨子裡依舊還保持着不少身為人的時候的堅持。

尤其是和小葉子相處的時候，小葉子看得見她，和她相處也沒怎麼把她當鬼看，雖然嘴巴裡沒幾句好聽的話。

可孩子還小嘛，不會說話的藝術也正常，阿飄從來不管蘇青葉說了什麼，隻看蘇青葉做了什麼。

“那我該怎麼做？”阿飄的聲音低了下去，褪去了慣常的嬉皮笑臉。

阿飄的聲音，在蘇青葉聽來其實有些飄忽了，明明離得很近，卻又像是隔了很遠一般。

體内煞氣湧動，無數負面念頭湧入腦海——

為什麼她要忍受這種痛苦？明明她已經這麼努力了還要遭受痛苦……

這個世界真的好惡心啊，毀滅吧！

腦海中那些負面的念頭叫嚣着，煞氣也同時在體内瘋狂沖撞，像是要突破這具肉身的束縛，蘇青葉的臉上彌漫着死氣，身上像是也有黑氣在冒出。

阿飄就在一旁，隻覺得此刻小葉子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比頂級厲鬼還要駭人。

“小葉子，你……”阿飄想要幫忙，卻又有些無從下手，她不知道自己的貿然出手會不會适得其反。

“你扶着我就好。”蘇青葉終于從那些負面的念頭叫嚣聲中聽到了阿飄的聲音，她艱難地說出了一句話。

阿飄扶她，而不是她扶阿飄，這樣就算被人看到也不會顯得奇怪。

此刻蘇青葉的腦子亂糟糟的，連思考也格外艱難。

這樣被煞氣侵襲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據師父說，她生來帶煞，被家裡其他人嫌棄，好在爸爸媽媽還是喜歡她的，帶着她離開了本家。可随着她年齡的增長，體内的煞氣也同樣在增長，到她兩三歲的時候體内的煞氣已經多到開始外溢了，不僅她的身體變得很差，連爸爸媽媽都被她外溢出的煞氣傷到了。

幸好遇到了師父，師父帶她入玄門，教她修煉，引靈氣入體，以靈氣來壓制煞氣，她才漸漸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嗯，她很喜歡現在這樣簡單平靜的生活，一點也不想被打破。

去他的毀滅世界，她明明很喜歡這個世界。

蘇青葉一遍遍堅定着自己的信念，那些負面念頭也漸漸被壓下。

阿飄見蘇青葉面上的死氣好像淡了，心下稍安，她回了一句“好”，手也同時扶上了蘇青葉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