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想說的話被頓在了嘴裡，他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裴青寂又重複了一遍：“沈臨，我早就知道了。”

沈臨瞬間明白了裴青寂這句話的含義：“那你……”

他斟酌着語句：“準備怎麼辦？”

裴青寂抱着手臂看他：“不怎麼辦，我資助他就算是抵償恩情了。”

“沈臨我沒那麼善良，也不至于因為那麼點溫暖就付出自己的一切。”

沈臨擡眼看他，暖黃的燈光在裴青寂頭頂炸開，像是一場如夢似境的幻想，讓人覺得非常不真實。

他想了想，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裴青寂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的眼睛：“一開始就知道。”

“那你怎麼還……”

沈臨話沒有說完，裴青寂就明白他的意思。

“或許……因為太無聊了吧。”

沈臨不解：“無聊？”

裴青寂哼笑一聲：“想看看你接下來還準備搞什麼花樣，結果你轉頭就給我裝失憶。”

沈臨讪讪一笑：“這不是局勢所迫嘛。”

接着他又自我感歎道：“幸好我有一個有趣的靈魂。”

裴青寂拍了拍沈臨的臉：“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沈臨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有理有據地反駁：“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其實裴青寂還有一個原因，為什麼放過沈臨？

因為沈臨是彩色的。

他想應該沒人不會被沈臨所吸引，他就像一副濃墨重彩的油畫，絢麗到讓人隻看一眼就移不開目光。

裴青寂懶得理還在洋洋自得的沈臨，轉身就往樓上走。

沈臨跟在他後面，還在孜孜不倦地感歎：“俗話說美麗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唉，這世界上怎麼會有我這麼完美的人呢，兩個都占。”

“你說是吧裴總。”

裴青寂面無表情：“滾”

沈臨毫不介意他的冷淡：“别這麼含蓄嘛，誇獎就要大聲說出來。”

“你誇我，我誇你，世界才能甜蜜蜜~”

裴青寂被沈臨叽叽喳喳地吵得煩不甚煩，加快了腳步走到房間，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沈臨看着緊閉的房門，低低地笑了兩聲。

他走到窗邊望着樓下，剛才糾纏不休的兩人早已不見蹤影，外面的世界披上了一層幽藍色的月光，桂花紛紛飄落，宛如月光的碎屑。

現在隻要解決蘇傾寒就好了。

沈臨的手搭在窗台上，漫不經心地敲着。

這時，身後的門開了，裴青寂穿着一身浴袍站在門口：“不進來？”

沈臨彎起好看的眼睛：“當然要進去，不然你想獨守空房？”

“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改你那張放肆的嘴？”

“這輩子都不可能改的，你隻能多忍忍咯。”

說話聲漸漸遠去，月色微涼，可這間房子裡滿是溫暖的光……

第二天，天還是蒙蒙亮。

“沈臨，快起來。”

裴青寂面無表情地看着将自己裹成一隻大毛毛蟲的沈臨。

沈臨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抗拒：“我不！”

“不是你自己說的，一分鐘不見如隔三秋嗎？”

沈臨立即反悔，強行解釋：“但距離産生美啊。”

裴青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