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冬竹求見。”
秦玉君近日為重開鋪子一事煩心,鋪子已經讓人重新休整,可是沒有信任的掌櫃,米鋪便開不起來。
一個熟悉米鋪運作的掌櫃本就難得,更何況是能夠效忠于自己的人,更是難尋覓。
她如今手裡無錢無權,自然也招攬不到什麼得力人,秦玉君長歎一聲,萬事開頭難啊,聽苕兒說冬竹求見。
想想冬竹的确要來找她了,畢竟之前承諾她的事,也該兌現了。
“讓她進來吧。”
冬竹進來時,看見三奶奶将賬本收了起來,想到從老李頭那裡聽來的消息,冬竹想,當初幫三奶奶,如今看來是個正确的選擇。
秦玉君以為冬竹是要自己兌現之前幫她拿到身契一事,便道:“冬竹,你的身契請再給我些時間,但是我保證一定能夠幫你拿回身契放你出府。”
秦玉君已經有了計劃,隻是柳兒的事情剛過,她如果立馬去找大姑娘要冬青的身契,恐怕會招她的猜忌,到時對冬青對她來說都是危險的。
所以,今日冬青不來,過些時候她也要給她一個交代的。
“奶奶誤會我了,我今日來不是來要身契而是……”說着冬竹跪下,“奶奶,我願意為奶奶做事,還請奶奶收下我。”
“冬青,你為何改變主意?”
“就算現在出去我也不會好過,我父母絕不願意出去,他們也不會允許我出府,何況我姐姐的事情,我一定要查清楚!”
“可是冬青,你知道的,我這個三奶奶有名無實。”
“或許以前的三奶奶是,可如今的三奶奶卻不一樣了。”冬青知道眼前這位三奶奶是怎麼一環扣一環的,借大姑娘之手,鏟除了柳兒。
而且她從馬房趕車的老李頭那裡得知,三奶奶近日去看了鋪子,三奶奶要開米鋪。
冬青道:“奶奶,我雖沒什麼用,好歹是承恩侯府家生子,對外面鋪子田莊也熟悉,奶奶的吩咐我自己辦不到,也能幫着奶奶尋得一二人。”
“可是冬青,連我也不能保證今後會如何。”冬青的話對秦玉君來說,是瞌睡來了被塞了枕頭。
但她不能給冬青保證什麼,就算她有上輩子的記憶,也不能保證這一世的結果會比上一世好。
冬青有些洩氣,以為秦玉君這話是拒絕了她,又聽秦玉君說道:“但我現在的确需要用人,并且我答應,今後你有求我竭盡全力幫你一次。”
冬青擡頭,看向此刻的三奶奶,她從容的坐在那裡,好像罩着光的一尊白玉觀音像。
她知道三奶奶的這句話的意思,就像三奶奶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
冬竹彎腰磕了一個頭,“多謝奶奶。”
秦玉君想,既然如此,也要給冬青交個底:“隻是我暫時不能将你調來我身邊,我本打算從大姑娘那裡着手,将你要過來,到時由我做主再放你出去,但這哥計劃需要等柳兒的事情過去些時日再說。如今,既然計劃有變,倒也好,你也知道我打算重開鋪子的事情,你如今在外院也方便,我想尋一個靠得住的掌櫃,不知道你可能幫我找人?”
冬青點了點頭,來之前,她就已經猜測三奶奶的想法,“是有一個人選,隻是不知奶奶是否信得過。”
秦玉君扶起冬青,“何人?”
“我表弟,他識文斷字,隻是……”冬青猶豫了一瞬,又說:“隻是我這表弟腿腳有些不便。”
“他人品如何,能不能信得過,對店鋪采買的事情清楚不清楚?”
冬青點頭:“他人聰明好學,從小也是進私塾念過幾年書的,本打算參加科考,可是十二歲那年因為意外斷了一條腿,不良于行,也斷了科考的路,否則也不會如今還蹉跎在家中。”
秦玉君還是不放心,這樣的人難免心氣高,又遭遇這樣大的變故,難免比常人心态更加難以平和,她擔心這樣的人,無法沉下心來做一個小小的店鋪的掌櫃。
她道:“不若這樣,我過幾日會去鋪子裡看看,你讓他和我見一面,若是可以,再讓他上工如何?”
“這自然好,我先替我那表弟謝奶奶。”
秦玉君直言:“現在謝太早了,我不能确定一定用他。”
“奶奶肯給他一個見奶奶的機會,就已經是天大機會,我相信奶奶見他後,會用他的。”
幾日後,秦玉君帶着翠兒和苕兒再次來到西市米鋪,翠兒看着眼前已經煥然一新的鋪子問:“奶奶,為何要用外面的人,我瞧這院子裡那個叫阿正的,如今對奶奶很是尊敬,何不用咱們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