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逸風沒理她。

淩玥琪回憶着之前某位蒙面人給她看過的影像中，那位被她用利箭殺死的成年男子的相貌，與沐逸風确實有幾分相似。

果然是親父子。

連她這種臉盲都能看出他們是一家人。

淩玥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張嘴大口吸氣才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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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教室的人越來越多，他們見到淩玥琪時都有點僵硬，反而是之前略自閉的淩玥琪主動跟他們每個人打招呼，對誰都喊聲“早”，大家都很禮貌，會點頭回應。

見到夏薇薇後，淩玥琪才揚起笑容，把手裡抓了很久的那把淺綠色的傘還了回去——這傘不是她的，也不是父母家那邊的，所以隻可能是從夏薇薇家離開時她給自己的。

夏薇薇見她能回學校，為她高興。

淩軒推着今夏進教室，淩玥琪也跟他們打招呼，她剛說完“早”，就停住了。

可能是角度問題，她覺得仰頭看淩軒時，淩軒的身影居然跟火場噩夢中那個男孩的身影重合。

淩玥琪又開始覺得胸悶，上不來氣，她屈指順喉按摩胸口，用嘴巴吸氣。

“不舒服嗎？”夏薇薇關切地問。

淩玥琪點頭：“有點喘不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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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玥琪本以為今天能順利熬過去，但中午放學出教室時，身後有悶響傳來。

淩玥琪回過頭，看見沐逸風正拿頭砸牆。有同學拉住他，被他掙脫，再次撞上牆壁，才撞兩下就已頭破血流。

淩玥琪看到沐逸風在死死地蹬着她，像是想立刻撲上來弄死她，又因為某種原因沒有這麼做，他正為這種糾結而痛苦。

淩軒跑過去攔住了沐逸風，沐逸風奮力掙脫，又往牆上撞。

像個瘋子。

淩玥琪看到沐逸風那想殺了她的眼神，終于明白過來，她說那些記憶是噩夢其實隻是在騙自己。

她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這樣。殺父仇人站在面前，若無其事，毫無罪惡感。他想殺她給他父親報仇，但因為某種原因無法動手。

可能是因為他是人類，不是像她一樣的怪物，無法把奪走别人的生命當成一件小事。

沐逸風滿臉是血，撞到腦袋發暈，力氣漸小，旁邊幾位同學跟淩軒一起制住了他。

“讓我死！讓我死……”沐逸風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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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玥琪走向沐逸風，沐逸風看到她，又要發狂。

“對不起……”淩玥琪跟沐逸風道歉，很認真地承諾：“我會償命的，請給我一點時間。”

她能感覺到自己在發抖，軀體和聲音都在抖。

她殺了沐逸風父親的事隻有他們知道，沐逸風并沒有說出來，她可以裝什麼都不知道，直接離開。

但她做不到。

“對不起。”